于是,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床前,脱下衣衫,躺了下去,那知合上眼睛,依然思潮萦回不绝!
荆一凤和林秀宜两位姑娘的倩影,一个细语娓娓,一个含情脉脉,不时的在眼前浮起!
尤其昨晚和荆一凤同床共被的那一幕,使他更是念念不忘,回味无穷!
这一晚,他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睡,转眼之间,听到窗前已有小鸟吱吱喳喳的啼声,急忙睁眼看时,东方已现鱼白!
宇文不弃翻身下床,披上衣衫,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开门走出,才听到一阵悠长的钟声,从前殿传出,这是和尚们进早膳的钟声。
宇文不弃到后院烧茶的地方,去找了半支木炭,又兴匆匆赶去了大佛殿。
这座大佛是半身佛像,足有三丈多高,大耳朵里,可以坐五六个人,因此兴国寺又名大佛寺。
宇文不弃来至大佛面前,四顾无人,双足一点,身形“飕”的拔起,在大佛肩头一点,便自跃登耳孔。
这大佛的耳孔,自然和人的耳孔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千百倍而已!
耳孔当然是外面较宽,愈到里面愈小。
宇文不弃弯着腰,跨进耳孔,只觉里面甚是黝黑,也极为逼仄,他打量着形势,觉得字应该写在外面较为醒目,太里面了,不点燃灯烛,就不易看得到。这就拿着木炭,在外面壁上写了七八寸见方的“安眉”两字。
就在他堪堪写完之际,突然疾风一飒,有人欺到了身后。
宇文不弃只作不知,写完字,把木炭往地上一丢,轻轻拍了下手,作出要俯身出洞模样。
他当然不会不作戒备,但也不惧有人偷袭,因为练有“九阳玄功”护体,任何手法都无法伤得了自己,除非功力绝高的人。
因此故来不知,希望试试来人,究是何等人物?是不是林家姐妹的同路人?
果然,他恍如不觉,懵无所知,对方发觉宇文不弃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就不好出手,那阵风又飘然远去,倏然消逝,接着有人沉声喝道:“年轻人,慢点走。”
这人话声苍老低沉而尖,使人听不出他是男是女?
宇文不弃脚下一停,回身四顾,故作吃惊的“你……是什么人?”
那苍老而低沉声音道:“你不用问我是谁?”
宇文不弃断定那声音来自里首,一面问道:“那么你叫住小生有什么事?”
那声音似乎对他这“小生”二字发生了兴趣,问道:“你是读书公子?”
“是的。”
宇文不弃道:“小生游学至此,你呢?你住在大佛耳朵里,又是什么人呢?”
那声音道:“我说过你不用多问。”
宇文不弃道:“你这人真怪,你可以问小生,小生就不能问你么?”
那声音嘿然道:“好小子,如果你不是读书人,早就死了。”
宇文不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噜苏。”
那声音微含怒意,说道:“我问你,你在壁上写了什么?”
宇文不弃道:“这里有许多人在壁上写了某某人至此一游,小生觉得甚是俗气,本来不想题名的,但到过了,总得题上两个字。”
那声音嘿然道:“你叫安眉?”
宇文不弃道:“不,那是小生的朋友。”
那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写朋友的名字呢?”
宇文不弃道:“因为小生那朋友本来约好了一起来游山的,后来他因事不能来,小生为了想念他,才题上他的名字。”
“哈哈哈哈!”
那声音忽然尖声大笑,说道:“好小子,你说谎居然不打草稿。”
“呼”的一声,一道强劲掌风,从里面涌出,朝宇文不弃身子卷撞过来。
这一掌势道极强,若不是会武的人,只要被他掌风扫上一点边,就会被撞得直摔出去。
宇文不弃急忙闪开去,说道:“你怎好出手伤人?”
那声音大笑道:“好小子,你原来会武。”
掌风忽然收了回去。
宇文不弃暗道:“此人掌力极强,又能发能收,看来武功极高了。”
一面淡然一笑道:“小生又没告诉你不会武功?”
“很好!”
那声音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
“呼”的一声,又是一道强猛掌风,直涌而出,这回掌风之强,几乎扩及数尺,像匹练般卷来,比之方才,加强了几乎一倍!
这道掌风笔直向洞口卷去,你如果不想和它硬接,就必须朝右方躲闪,才能避开。
宇文不弃不想和他硬接,自然只好向右闪去。右首窟窿更低,一个人必须佝凄着腰,才能避得过去,但已背脊抵着石壁了。
掌风呼啸划过,在那掌风之后,却有一团黑影跟着飞射而至,一下落到宇文不弃的面前。
宇文不弃现在看清楚了。
这是一个一头花白头发,戴着黑布“包头”的老妇人,脸长如驴,穿着蓝布衣裙,此时霎着一对炯炯目光,露齿尖笑道:“小子,我要你老实说!”
前身佝凄,右手抬处,从大袖上伸出五根鸟爪般的手指,朝宇文不弃右肩抓来。
这一下出手奇快,几乎是人到,声到、爪到!
宇文不弃背后已经贴着墙,不但退无可退,而且又俯弯着腰,根本伸不直躯干,当然也无法再左右闪避,到了此时,不得不出手化解。
那老妇人嘿的一声,右爪收回,左爪又出,左爪还没收回,右爪又已抓到,双手伸缩快逾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