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的位子,正是妆台前面。
宇文不弃迟疑的道:“小生坐在这里不是一样么?”
“自然不一样了。”
荆一凤轻嗔道:“方才告诉过你,不许多问,你只要听我的话就是了。”
话声出口,双颊不禁现出了红晕。
宇文不弃拗不过她,只得站起身,走到她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好,好,小生不问。”
林秀娟同时起身,走到宇文不弃背后,轻笑着道:“宇文公子,你要闭起眼睛来。”
宇文不弃道:“好,小生遵命。”
果然闭起了眼睛。
“唷,宇文公子这遵命二字,我可不敢当。”
林秀娟娇笑道:“但宇文公子可得记着,二妹没叫你睁眼,你可不准睁开眼来。”
宇文不弃闭着眼睛,点点头道:“好,小生不睁就是了。”
“二妹,她真听你的话呢!”
林秀娟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只扁扁的银盒来。
荆一凤红着脸,啐道:“他这回是听你大姐的话。”
林秀宜看到姐姐取出银盒,口中轻“啊”一声道:“原来姐姐是要给他易容……”
林秀娟嘘了一声道:“你不许多嘴。”
林秀宜果然不敢作声。
宇文不弃闭着眼道:“小生听到了,姑娘是要给小生易容,对不?”
“嗯!”林秀娟轻嗯一声道:“你不能动。”
她打开银盒,取出易容的粉饼,药物、和小刷子,小剪刀一类的工具,一面用纤纤玉指,桃着药膏,轻轻敷在宇文不弃的脸上。
宇文不弃但觉脸上凉凉的,一面问道:“林姑娘要把小生扮成如何一个模样呢?”
“放心,我不会把你扮成丑八怪的。”
林秀娟笑着道:“但你现在不能再说话了,因为说话要牵动嘴角,那样就会走样了。”
荆一凤坐在宇文不弃的身边,低低的道:“本来我想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宇文公子委屈些,改扮春云,然后我点了春云的穴道,宇文公子就可和我一起出去了。”
宇文不弃听说她要自己改扮春云,堂堂男子,改扮成丫头,那怎么成?他口中不禁“啊”了一声。
林秀娟忙道:“你快别动。”
“宇文公子,你别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荆一凤身躯和他靠近了些,柔声道:“后来,我和大姐商量,大姐也不赞成,因为你如果改扮成春云,我和你一起出去的,回来却只有我一个,岂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大姐的意思,要你另外扮一个人,……”
林秀宜眼看荆一凤坐在他身边,话声又说得那么轻柔,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异样的感受,但再一想,昨晚他就住在她房里,他们自然……
她脸上忽然飞起两朵红云,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心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委屈,眼中开始起了一阵湿润,她故意站起身来,别过头,偷偷的拭着眼泪。
林秀娟手法熟练而快速,不过不盏茶的工夫,就已完成了易容手术,她轻笑道:“宇文公子,你现在可以睁开眼来看看了。”
只听荆一凤咭的笑道:“大姐,你真高明极了!”
宇文不弃依言睁开眼睛,他对面就是妆台上嵌的一面菱花铜镜,这一瞧,不由看得一怔,镜中的自己赫然变成了管事钱子良,不觉惊异的道:“林姑娘把小生扮成了钱管事!”
荆一凤在旁笑道:“是啊,目前在九里堡,只有钱子良最忙了,他是这次堂会的提调,一天不知要进进出出多少次,而且他又是劳总管的亲信,本堡管事,你扮成他,不论从那里出去,都不会有人查问的。”
“哦!”她轻哦一声,又道:“你路径不熟,来,我告诉你,从这里出去,穿过左边一条花廊,出了东园门,再向左走,那边有一道边门,平日很少有人走,你从那边门出去,就是堡外的大路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在妆台上画着。
宇文不弃道:“万一有人问起来呢?”
荆一凤道:“那也不要紧,你就说变戏法的济南安老师傅已经到了,你要赶着去把他们接来。”
宇文不弃点点头道:“小生记住了,事不宜迟,小生这就走了。”
说着,正待站起。
荆一凤轻轻按着他肩头,轻笑道:“瞧你,急着要走了,现在还不成呀!”
宇文不弃道:“为什么?”
荆一凤道:“钱管事还没来呢!”
宇文不弃道:“要他来了,我才能走么?”
荆一凤道:“你道这园里随便就走得出去?园里的暗岗没有看到他来,你出去了,立时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她凝目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又道:“好,我这就叫春云去冲茶,厨房在后面,等我把她支开了,你就下楼去,昨晚我们进来的那问是书房,除了我,没人会到书房去的,你就先躲在那里,等钱子良来了,我会叫他上楼来的,那时你可以出去了。”
宇文不弃道:“钱管事一定会来么?”
荆一凤浅浅一笑道:“大姐和三妹到我这里来了,他自然会找来的,也许快要来了。”
她站起身,走出房门,站在楼梯口叫道:“春云。”
春云在楼下应道:“小婢在,表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荆一凤道:“你给我们来冲些茶。”
春云应道:“小婢马上就来。”
荆一凤朝宇文不弃招招手道:“你快下去了。”
宇文不弃朝一一位林姑娘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