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左边一个道:“人家是卖艺的,会答应吗?”
右边一个嗤的笑道:“刘婆子是干什么的?就是三贞九烈的人,到了她手里,还不是乖乖的听话?”
宇文不弃听得更是愤怒,暗道:“哼,今晚给我知道了,这刘婆子也没不能放过她。”
前面两人行近循着荷塘一座亭子,忽听同声轻“啊”一声,躬着身叫道:“是表小姐么?小婢见过表小姐。”
宇文不弃一怔,忖道:“前面亭子里有人!”
他急忙隐住身形,凝目望去。
只见星月朦胧之下,果然有一个袅袅婷婷的女郎影子,在亭子前面,一手扶着栏杆,面对荷池而立!
她穿着一件梅红衫子,窄窄的腰身,式样很时新,配一条长可及地的紫红百折裙,晚风中有着华贵而端淑的气质。
只听她轻思一声,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去那里呢?”
右边一个答道:“是给老神仙送酒菜去的。”
左边一个道:“表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梅红衫子姑娘举起双手,轻轻拢了拢长发,娇脆的道:“我喜欢星月朦胧之夜,所以出来走走,你们快去吧!”
两个小鬟应了声“是”双双并肩行去。
宇文不弃在她们说话之时,已经悄悄掩近,现在可看清梅红衫子姑娘的面貌了!她生得清丽脱俗,明**人,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翦水双瞳,黑夜里像星星一般闪着亮光!
不,这如水目光,好像正朝自己投来!
只是宇文不弃有这样的感觉罢了,如果不是四目相投,他是不会看到她星星般发光的眼神的。
宇文不弃只觉她的眼光很熟,好像那里见过!
他当然没见过她。
他自也不禁暗暗觉得好笑,心想:“大概美丽的姑娘,盈盈秋波,脉脉传情,都是差不多的,自己熟悉的眼光,应该是林秀宜姑娘的了,昨天她那临去秋波,不就是闪着异样的光彩吗?”
他想起林秀宜,就不由暗暗焦急起来,自己必须找到她们才好!
但梅红衫子姑娘站在荷花池前面,她是欣赏星月朦胧之夜来的,似乎一时还不会离去。
她不离去,自己就无法过去了,因为这条路,必须从荷池边的亭前经过,这样和她干耗到几时去呢?
本来这星月朦胧之夜,有美如洛神的佳人和你对面作伴,这岂非美得如诗如画,人生能得几回逢,但宇文不弃此时那有心情去欣赏夜景,欣赏佳人,他心里简直焦急得不得了,巴不得她早些离去。
梅红衫子姑娘仰望了一回蛾眉新月,口中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又有意无意的朝宇文不弃隐身的花丛投来,低低的说道:“夜色已深,可以回去了。”
宇文不弃又看到了她明亮得像星星的目光,心头不由蓦地一跳,暗道:“莫非她已经看破自己的行藏了?这话似是对自己说的!”
因为如果她光是说:“夜色已深,可以回去了”,那是她在和她自己说话;但她目光先投过来,再说这话,岂非在暗示自己可以走了?
梅红衫子姑娘话声一落,就轻盈的转过身去,苗条人影,踏着朦胧月色,朝西首一角小楼行去。
宇文不弃暗暗舒了口气,暗笑自己太紧张了,她怎会知道自己隐身花树丛中?她明明只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就偏偏要认为她已经看破行藏,是对自己说的话,想来岂不可笑?
现在梅红衫子姑娘的苗条人影早已不见,他已经察看清楚这花园之中,确实没有巡夜的庄丁和设置的暗椿,也就立即纵身掠起,朝两个小鬟走去的方向扑去。
他虽然纵身掠起,但还是耳目并用,飞掠得十分小心,从池塘边小径,穿行过一条两边花圃的曲折空廊,前面已是一座高耸的楼宇,楼上一排纱窗,窗帘低垂,隐隐从帘隙透出一丝灯光!
在黑暗之中,这一丝灯光,就可以使老远的人都能看得到。
宇文不弃心中一动,暗道:“那两个小鬟就是从这条路行来的,这一带只有这座楼宇还有灯光,莫非就是她们口中老仲仙住的地方了?九里堡光是这座花园占地就有如此之广,要想一下就找到林秀宜姊妹的住处,只怕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不如就上去瞧瞧这楼宇中住的老神仙也好。”
心念这一动,就悄悄掩到楼宇左侧,楼下雨扇木门敞开着,远望过去,里面屋宇很深,似乎也有灯光,但却不闻一丝人声。
他微微提吸真气,长身踪起,悄无声息的跃上左侧一排屋檐,伏下身子,目光迅速一瞥,看看并没惊动什么人,才轻轻在瓦上一点足尖,穿入廊槛,隐身柱后,再朝四周略一打量,依然毫无动静!
这就摒息飘近窗下,就着窗帘一丝空隙,往里瞧去。
那是一问布置精雅而宽敞的房间,因为这一丝窗帘的空隙正在中间,可以使他看到这间房中的中间部份。
中间是一张紫檀雕花卧榻,榻上直挺挺躺卧着一个人,这人身上盖了一条薄被,整个头脸都用白布包了起来,连眼睛,口鼻都给包扎住了,使人看了不禁油生怖意!
榻旁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穿一袭短仅及膝黄布道装的老道人,一头如银白发,簪着一支白玉如意,一部白须垂到胸口,脸色白中透红,状如婴儿,正在闭目养神。
宇文不弃心中暗道:“这老道大概就是两个小鬟说的老神仙了?只不知躺在木榻上,头脸包扎白布的人是谁?”
心中想着,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