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义道:“在无敌老人的衣冠冢附近,侄儿曾、眼见一堆死尸的中央,写着‘人魔陆守智’五字,同时群豪也认定我是‘毒郎君郭正义’,说家父没有死,就是‘人魔陆守智’,这到底是何原因?实在令人迷惑。如说家父未死,自然不可置信,他老人家一生言忠义,行仁侠,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但是,若说他老人家已死,那个‘人魔陆守智’又如何能够混过天下英雄的耳目?这件事实在古怪,定有重重内幕,不知何叔叔可知此事内情?”
她们手中的针线都是精细贵重的东酉,故此俱由这些聪慧伶俐的侍婢来做。那时节嫁女讲究十分严格,不但嫁妆要多要好,连服侍小姐一同过去的侍婢,也得聪明伶俐,善解人意,而且精通女红。田府望族世家,当然对这些地方不能马虎。
郭正义忙道:“卑职不敢言功,这完全是格格的成功,当年三国周郎火烧赤壁,但首功应推庞士元的连环计,如非将曹军数千条战船连在一起,微有东风之便,也无法把那些船一焚而尽,烧了几条,别的船就躲开了,不过小有损失而已,而格格把他们两条船连在一起,才能发挥了火炮的威力,格格料得不错,他们的水鬼在凿船了。”
哪知道一推,她才发现这道门户,竟是扇铁门,心中暗暗震惊,急忙回身朝南首一排窗户掠去。她记得南首子窗,糊着薄薄一层棉纸,那是酸枝木雕刻的花,只是如今已放了鹅黄色的窗帘,她不假思索,伸手撩起窗子窗不见了,看到的只是一堵黑黝黑的铁壁!
“女人,你说要我神形俱灭。”王若愚沉着地挥剑应付,危机已过,他有从容嘲弄对手的机会了:“可知你们不但剑术了得,邪门离魂香可怕,也必定会妖术,而且道行不会太浅。我给你们施术的机会,好好准备吧!用你们百宝囊中的法宝,灭我的神化我的形。拼剑,你们差得太远了。拼什么,在下一一奉陪,包括在床上拼。”
宇文不弃心里浮起一丝隐约的感触,他一点也不感到愠怒,因为,他明白一个身体上有缺陷的人总是会有些许怪僻,或是孤傲,或是冷漠,他们却有一种不愿与常人过于亲近的习性,他们差不多多喜好独处,于是,他们也就隐隐筑成一道无形的墙,将自己与一般人隔绝起来,将自己残缺掩遮于这种人工堆砌成的高傲里。
慕容廉明闻言,脸色大变,肃穆郑重的道:“豫中紫金谷,东海‘逍遥庄’,乃是武林的两大主脉,声誉之隆,天下威服,仇家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汝父,并且大模大样的做起紫金谷主来,其功力,智谋实在令人无法想象。此番紫金谷之行,能够乘其不备,探明原委,夺回秘图,固是上上之策,万一被那恶魔撞见,则宁可无功而退,也绝不可和他动手相搏,别以为贤侄扬威衣冠冢前,定可以稳操胜算,实则和仇人相较,还差得太远!”
那李玉蝉既是他府中奴婢,此生此世,已没有丝毫自由权。故此田老先生若然不悦,词严义正的加以拒绝,郭正义一点办法也没有。再想得深入一点,田老先生凭他的权势,可能不悦之下,稍为示意,郭正义这个痴情书生,日后的前程,便永远葬送在自己的冒失举措上,这一点却不可不多加考虑。
郭正义有点难堪,连忙陪笑道:“杜大侠,请恕罪,兄弟倒不是瞧不起您,因为兄弟知道您志怀高洁,不会被高贵所困,兄弟早先虽是江湖人,但因为此身已人了官家,为了职司之故,必须向格格请示,其实,格格听您的指使,兄弟向格格请取指示,还不就是您的指示了!”
说话之时,已把花布袱从臂弯下退下,放到榻上,一面打量展红绫,谄笑道:“瞧你范姑娘真是花朵般的人儿,身上穿着一身男装,还是这般俊俏,要是换上女衫,真不知风靡了多少郎君?就像金公子,一向眼高于顶,普通小姐,他连正眼也不会瞧一回,他特别吩咐老婆子来伺候姑娘,他口里虽没说什么,但老婆子可瞧得出来,他对姑娘是动了真情……”
“通常我不让对手有施展外门绝技的机会,因为不想把自己看成无双高手,与奇技异能拼命。”他的语音,压下了急剧的震耳金鸣:“但你们不是我的死仇大敌,对我也没有致命的威胁,因此让你们施展妖术绝技,机会不可错过了。”
迟疑了一下,鹿望朴伸手摸着蓄留的短髭,慢慢的道:“宇文兄,此事实在有些……嗯,有些荒唐,在下门里五绝,老实说,个个都有一身不弱的功夫,可也就坏在他们这身功夫上,他们年纪都不大,年轻人就不免恃才傲物,心高气狭……有一次,唔,大约有三四年了,提尧在大草原陋居的林边练武,他的半弧手是有名的,当他练到一半,唉,那多管闲事的何老头子忽然跑出来拍手大笑,提尧问他笑什么,何老头就阴阳怪气的说:“提老弟啊,你这两下子的确已够得上厉害了,但是,假如你的半弧手遇上了黄龙宇文不弃的‘斩掌’怕就得栽跟斗了,你这半弧手讲究的是快与奇,而宇文不弃的斩掌也恰好注重这两个字,人家的功夫,可是比何老弟强上多了哩……’当时提尧一气之下就怒冲冲跑回来了,他自那时起就一直打听你的踪迹,老是想和你比比你们二位谁的手法高明,为了这件事,我已不知斥训了他多少次,但他总是死心眼……”
“昨夜才认识的。”他坦率道:“在下本是江湖人物,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