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林中,林木本密,宇文不弃穿入林中后,略一凝神,只闻得左前方中远处传出声声急喘声!
宇文不弃一听这声音,不由心头一紧!这是人在断气前的浊重呼吸呵!他当下不敢再迟疑,脚点处,绕过八株大树。只见一株大树下,倒卧着一个身着短衫长裤全身战抖的土老儿。
宇文不弃一落到他身边,立即出手如电,点住了他的几处重要穴道!土老儿微微转过头来,张着一双黯然无神的眼睛望着。
宇文不弃这才看清,在土老儿的胸前,已经裂开了一个拳大的洞口,鲜血不停地直往外冒,若非功力高深,恐怕早已死去了!
宇文不弃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相信了,他既惊且急,心里也为之一阵刺痛,展红绫所说的话,他只当是气话,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真那么做了,甚至还把他和盘托给了郭正义,可见她对他气恨之深!女儿家,一旦伤心绝望,由爱成恨,真变得这么可怕?
其实,真说起来,宇文不弃他倒也不在乎,既然敢追上来,他就不怕,既有慕容廉明父子跟展雄鹰在,他的身份迟早也非暴露不可。但是,展红绫之所以如此,尤其不惜献身给那位郭正义,完全是因他而起。
展雄鹰就这么一个女儿,姑娘她自暴自弃,一旦成为事实,谁也无法弥补,谁也无法挽回,展雄鹰怎么受得了?他又怎么对展雄鹰?他如何能不惊?又如何能不急?
展府这后院不见得比前院大,可远比前院气派,远比前院富丽堂皇,长廊一处处,数不清有多少,也不知道都通到那儿去了。
前院没见人,后院人可不少,简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禁卫森严?如临大敌。那名武士带着宇文不弃左弯右拐了一阵,踏上另一条画廊,这条画廊上只有一间屋亮着灯。
刚踏上这条画廊,宇文不弃就听见那间屋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一听就知道是那位展如烟,另外还有个女子话声,听来很轻柔,显得人很文静,却不知道是哪一位。
慕容廉明道:“老身说过,你们冤冤相报,这老身可以不管,当年展红绫要为夫报仇,老身不会干预,现在你要为父报仇,老身也绝不偏袒,你们可以各凭武功,去快意恩仇,你向展红绫报仇和跟如烟成亲,是两码子事,老身只管喜事,不管仇杀,现在话都说清楚了,你该没有话说了吧?”
宇文不弃道:“老前辈不偏袒展红绫,在下万分感激,至于婚事,在下目前实在无法从命。”
桀桀怪笑,笑声令两人感到汗毛直竖。
月色明亮,慕容廉明仔细地打量这位横行天下近一甲子的怪僻老凶魔。灰发乱披至肩,象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脸色苍白,脸上皱纹密布,象是久未经日光,气色不健康的人。
身材高瘦,穿一袭灰袍,握一根鸠首杖,长仅一尺八。黑夜中,眼中似乎幻着绿芒,正是所谓天生夜眼,眼神令人不敢正视。”
在慕容廉明的眼中看来,这老魔浑身鬼气,不象是人,而象一头夜间猎食的灰狼,极为危险。
十四节脊骨旁的命门穴丝毫未损,这一掌力道千斤。但老魔纹风不动,浑如未觉,怪笑道:“这一掌力道增加不少,可是仍然差得太远。老夫练的不是金钟罩,没有罩门,你不必枉费心机。一甲于苦练的先天真气,岂是你这种蠢牛所能击破得了的?”慕容廉明不加理睬,右掌按摸在老魔的脊心上,自言自语地道:“这老家伙果然名不虚传,象是个铁打的。脊心该是要害,我要给你致命的一击。”
他左手悄悄拔下几段头发,悄悄探入老魔的左耳孔,并轻轻捻动。老魔不知有诈,以为有虫入耳,伸手急摸,情不自禁打一喷嚏。
每个人的心弦,都拉得很紧!虽然他们口里谈论,但能否制得住这魔尊,谁也没有确实把握。
一个个噤若寒蝉,坪中静的落针可闻!静得近于死寂!场中都是当今武林正邪两道的高手,他们的结合是很矛盾的,因为彼此的目的不同,但为了达到彼此不同的目的,而采取了同样的手段,正邪互赖,企图一举而毁去这一代的恐怖人物腊鸡魔尊,恐怖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郭正义心头不禁一阵激动,一股豪气,焕然起自心头!这时——林中并肩走出三个人来。当中一人,衣着华丽,白髯垂胸,面红如火,双目开合间,精光摄人,正是冷魂帮帮主“浊世神魔”凌朝锋。
左边一人身高近丈,面色青黑,枯瘦如柴,身着一袭乌黑及膝长衫,三咎黑须随风飘舞,双目微瞌,唯由那目缝中,隐隐透出一股寒芒。
右边一人身材魁伟,身穿一身火红大衣,浑身隐隐透出一片红光!
看人品、穿着,还一定是金爷的在官贵人朋友,哪敢怠慢?简直是唯恐不周,哈腰陪笑往时让,还恭恭敬敬地带路,把宇文不弃带到了一间屋门口,看这间层的座落处以及外观,一看就知道是位红姑娘的绣房。门关着,可是灯光还透纱窗,姓王行八的那位,打算先轻轻敲门,通报一声。
宇文不弃既没有心情等,也没心情逗,抬手一震,砰然声中两扇大门豁然大—开,他迈步就闯了进去。好王行八的那位不由为之猛—怔,屋里真不赖,典型的温柔乡,柔和的灯光下,姓郭的盖着大红锦被靠坐床上。
他手里提个圆圆的大包袱,展雄鹰一眼就看见了,半句话没说,掀着宇文不弃的胳膊就把宇文不弃拉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