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宇文不弃只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踏左足,扬左掌,侧身斜进,为左劈手,再以中指取‘捉筋’划‘筋缩’,右足跟进,扬右掌,左手穿花出肘下,取‘游魂’,再进右足,以‘缠丝步’转身,左手取‘内肺门’,划‘正肺门’,快,可以上去了。”
宇文不弃听出是爷爷“传音入密”说的话,所指点的正是“掌中指”的第三个变化,心中不禁大喜,急忙依言左足欺上,侧身使了一记左劈手,中指快疾无伦的朝郭正义手股曲窝点出。
这位少女年约双十出头,绿短袄,绿长裙,秀发梳成高顶髻,未施脂粉,天然国色,一看便知不是附近的村姑,那双钻石明眸亮品品,笑靥如花,明**人。小蛮腰上佩了一把长剑,右胸襟高耸的上方,绣了一朵猩红的红百合花。
百合花通常是白色的,红色极为罕见,除非插在朱水中,花瓣方能因吸了朱水而变为诽色。
白衣少女不由气上加气,奇招迭出,玉掌翻飞,一味的狠攻,斗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曾沾上,恼羞之下,娇躯暴退三步,“唰!”的一声,长剑出鞘,一抖腕,剑化千重寒芒,剑花错落,罩向宇文不弃。宇文不弃见对方竟然不可理喻至此,也动了真怒,身形如鬼魅般的一转,反欺入剑光芒影之中,右手电闪朝前一探,惊叫声中,白衣女子的长剑,已被宇文不弃夺在手中。
白衣女子惊悸的退了两步,眼圈一红,大有泫然欲泣之概。
笑声未歇,脚下一旋,挟起一团锐风,如奔马也似地朝郭正义身边冲去。他甫一离开,宇文不弃的脸色立即又冷漠得如同一块万年玄冰。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冰山之底:“两位如果还不立即自裁,孟某人就要替天行道了!”
说话时神色之冷峻,比石塑的雕像还要令人更寒心。在他那俊俏而高贵的脸上,竟找不到一丝一毫任何表情,令人看了,不自觉地打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似乎根本就无法违背他的意旨。慕容廉明干咳了一声,强制住惊骇无比的心情,哑着嗓子道:“小子,你已身受重伤,动起手来,也不见得比老夫强胜到那里去……”
怪的是,事情闹成这样,展如烟母女跟郭正义竟一直没露面。郭鸿鑫是有几分不敢,而主要的还是因为慕容家夫妻、母子间这么闹,对他有万利而无一害,这么—闹,至少慕容熊明这一头,提更没指望了,对他已不构成威胁了。
而慕容廉明之下令即刻带领文武英杰四护卫缉拿那个宇文家人,对他来说,更是天中下怀,在为这么一来,宇文家人这一头,也不会对他成为威胁了,无垢还能不死心么?展如烟母女呢?或许是因为清官难断的家务事,不便置喙,不便地问,所以她们母女始终没露面。是这样么?
是与不是,她们母女自己清楚,慕容夫人也明白了,因为慕容夫人现在正在她母女房里。
门闩响动,两扇大门开了,开门的当门而立,可不正是位姑娘,看年纪不过十八九,一套缎子面儿的短裤裤,脚底下是双绣花鞋,大辫子在身后看不见,那排刘海儿却整整齐齐的垂在香额上,瓜子脸配上一对灵活的大眼睛,光梳头,净洗脸,七分机灵像还带着三分俏。
她怔了一怔,乌溜溜的眸子直在宇文不弃身上转:“你……,你找谁?”
展红绫朝她披披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快一天没吃东西,不觉得肚子饿?我是替你们送饭来的,你要是不想吃仙女庙的饭,尽管可以不吃,饿死活该。”
她手上果然提着一只饭盒,朝地上一放,转身道:“宇文公子,饭菜都在这里,趁热吃吧,我要走啦,哦,这盏灯笼,就留在这里好了,不然,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不把饭吃到鼻子里去才怪呢!”
她抿嘴一笑,甩着乌油油的一条辫子,扭身往外就走,出了铁门,回头又道:“你们吃好了,就放着,明天早晨,我会送早餐来的。”
这位走方郎中委实窝囊,花甲年纪已是老眼昏花,骨瘦如柴,留了花白山羊胡,言不出众貌不惊人,一身灰衣已是七缝八补,一付穷途末路倒霉鬼的神色,医道,必定有限得很。
老郎中进得房来,手一按上少年人的脉门,脸色一变,向店伙叫:“都给我走开,闲人全得赶出房。这人患了瘟疫,谁不伯死留下可也,快,替我准备热水。”
一听是瘟疫,包括店伙在内的闲人,见鬼似的一哄而散,夺门而逃。
宇文不弃俊面一变,依然冷冰冰的道:“你们真的不知道?”
花白胡须的老者,仰天打了一个哈哈,眼中暴出凶芒,狞声道:“小子,你想是活得不耐烦了,简直是无理取闹!”“你们真的不肯说?”其余五个“白骨教”的高手,怒哼一声,正待……花白胡须的老者,一扬手止住那五人,欺前两步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出身何门何派?宇文渊与你有什么关系?”
宇文不弃面笼寒霜,眉目隐现煞气,沉声道:“废话少说,快回答我的问题!”
郭正义亦是一声沉喝,腕抖处,咝咝之声大作,手中长剑立即化作一道闪目精光的长虹,如电光乱掣般地刺向宇文不弃周身各大穴。宇文不弃冷鄙地一笑!他的身体,竟然还是如同一尊至高无上的石像般地站在当地。狂烈的掌风罡气,把他的长衫拂得贴体飞扬。
眼中,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