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也如临风玉树,俊美已极,真是一对璧也似的人儿,所以都暗暗为他们二人喜欢。
那些年轻的人,看到那少女凑近那少年有说有笑,心中颇有酸意,但一举目,只见宇文不弃俊脸闪出令人迷惘的光辉,再一打量自己,不觉一个个面如死灰,自愧不如。
但,尽管他心存顾忌,展红绫只觉身外好像被竹杖编成了一个竹笼,自己像金丝雀一样被关进在竹笼里面,不论你如何发剑,杖影似实而虚,你纵有宝剑,也休想削得着一点杖影,尤其对方每一杖都凝聚了内力,光是划空呼啸的杖风,却又似虚而实,被扫上、撞上了剑尖,都震得她右腕发麻,几乎连剑法都有施展不开之感。
另一位年轻人脸色苍黄,似有病容,但五官端立,一双虎目更是精光四射,一点也不像个病鬼,留了八字胡,眉毛似乎特别粗而带苍褐的不健康色泽,佩了一把狭锋刀,是唯一没穿劲装的人。
他的外袄内似乎隐藏着贴身暗带的短兵刃,气色与蕴藏的骠悍气势完全不同。
默然等于是否认,展红绫火上加火,想不到宇文不弃竟然把自己的事也告诉了她,他真的变心了么?
火,变成了恨,而恨反而帮助她忍所不忍,撕破脸闹是下下之策,保持风度的报复才是高招,这是她毁容后的转变,虽然本性难移,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改变成另一个人,但在某种情况下有限度的转变是可能的。
宇文不弃这时凛然站在门前,见两人不知死活地又扑了回来,不由大怒,刹时面上浮起一片杀机,双掌倏地扬起,在胸前斜划了两个连接斗圆。
顿时,如平地起了一阵咫风,劲风怒号,挟着圈圈银光与点点寒星,飞洒而出。正在此时,只听那花老的声音急道:“少侠掌下留人!”
展如烟她带着幽怨,带着悲愤,也带着激动,把她隐藏在心里多日的,一股脑儿的倾诉了出来。
宇文不弃,他听得心神连连震颤,他没有想到展家这位姑娘会对他产生情愫,绝没有想到,他更没有想到这位展如烟会对他做这种表白,尽管如此,事实上后者给他的震惊,还不如前者给他的震惊来得大。因为他知道这位展如烟不是世俗女儿,展红绫的义妹,岂会是俗脂庸粉?所以,她敢于说出心里的话,应该不算惊世骇俗。
她本不知宇文不弃姓名,但在岛上无意间听到父亲提起,便牢记心中,一路上,碰着人便问她宇文大哥在何处,也不知闹了多少笑话。
她自幼生长海外孤岛,又在父母卵翼之下,对于世事可谓一窍不通,落店投宿,从来不知要付什么钱,吃完住完便走,人家见她天真貌美,都让她三分,是以一路行来,并没有吃什么亏。
慕容廉明觉得展红绫这小丫头胆子大得出奇,你剑法、身法,都已施展不开了,还会有杀着么?如果有杀着,还不早使出来了?试想老夫在江湖上,把头发都跑白了,又不是三岁孩儿,还会被你小丫头唬得倒?一念及此,不觉呵呵一笑道:“很好,小丫头,你说得一点也不错,老夫被你拂经截脉拂住了经穴,自然要拿出点颜色来给你瞧瞧,你如果还有绝活,也不妨使出来给老夫瞧瞧!”他口中说着话,一支寿星竹杖可依然舞得风雨不透,丝毫不曾松懈。
“老一辈的人锐气已尽,真该让年轻的新秀闯出十番事业的。但他们又不肯放弃声望恋栈不去,真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是怎么一回事。刀头面血出生入死,没有冲劲勇气是不行的呀。他们上了年纪,冲劲和勇气都日渐消沉,办起事来畏首畏尾,实在让人泄气。像宇文不弃的事,只要慕容大侠抓住任何一点理由出面问罪,宇文不弃必定成为众手所指的败类,哪有他容身之地?”
展红绫早已防到对方会来这—手,娇躯一旋,闪电出击,用的是向不轻用的至高杀手,而且使的是全力。“无剑之剑”认真说起来还超过有形的剑,因为剑是死的,而手掌却是活的,运用完全由心随欲,人掌本来就是一体。
阳光下,七里埔破落景象才略显得有些生气,断坛塌墙的空隙处不时看到有着葛衣老少化子来往忙碌着。
宇文不弃此时站起走出,抬头望去,七里埔西北六山,南面是一片丛林,在这冬季枝叶均已凋落,不复有苍翠欲滴的雾水,带之起的是一片凄凉肃毅的拓黄,在寒风中,在骄阳下,也别有一番风味,正东面是通高平城的小道.夹杂些丛丛树木。
展如烟没再说什么,深深异样的一瞥,当先腾身上屋,另四位腾身跟上,翻过屋脊,不见了。那五位走了,宇文不弃折好那面三角小旗,往怀里一放,也要走,陡地他两眼飞闪异采,立又停住。、
他这里刚收势停住,一条人影矫若游龙,飞掠入院,正落在他的面前,影走人现,赫然是那位慕容廉明。
“我小时候,什么也不懂,整天只是玩耍,或缠着娘讲故事,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睡一觉,渴了便摘个果子来吃,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怕,只有爹爹板着脸迫我练武功,才会感到一丝害怕,可是,这次我回到无极岛,一切东西都不再能使我发生兴趣,我只想着宇文大哥,担心他不和我好。心中真是苦恼,唉,难道人愈长大,便愈不快活吗?”
“那就好!”展红绫就是怕自己内力和他差得太远,是以故意和他说话,借以分散他的心思,自己却在暗暗凝聚内力,一面接着叫道:“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