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辛,但早已不是百户官了,你是谁?”但下一刻,林泽就有些讶然的听到这个看上去与一般平民无异的中年人面带异色的开口反问起来。
“您是路霄路百户之父?”林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又追问了一句。
“进来谈吧。”中年人,或者说,路辛却没有回答林泽,只是面色了然的两步越过林泽,推门而入,对着林泽随意的说道。
“啊?哦,是!”林泽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路辛的步调,但马上就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讶然,一脸恭敬的牵着马跟着路辛走了进去。
“你是路霄手下力士?”任由林泽一脸恭敬,缩手缩脚的跟在身后的路辛,走进院中后一边指着院中的马棚,示意林泽将马牵过去,一边不紧不慢的询问道。
“是。属下林泽,见过路百户。”虽然并不是力士,而是高一等的校尉,但林泽却不敢反驳,而且林泽心中觉得在对方百户身份看来,校尉与力士应该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林泽有些奇怪,为何路辛身为父亲,却有些生疏的直呼路霄全名,正常来说,父子之间就算关系再怎么不睦,也不会直呼其名吧?
“可是他遇到了什么难题,终于知道来询问一下我这个当爹的意见了?”但马上,林泽便知道了路辛为何会这么生硬的直呼路霄的名字了。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心中有些明白原因了的林泽,脸色难免有些尴尬,但还是连忙从怀中掏出路霄的信,双手递向路辛,“不过路百户命小的,务必要亲手将这封信交予您。”
“哼!”轻哼一声,路辛接过信,面带不屑的打量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似是压根不在乎一般,但就在面前的林泽却看得分明,在看到自己拿出信的一瞬间,路辛的脸上却还是露出了一股想念与担心之情。
“咳咳,”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的林泽连忙咳嗽两声,说起路霄的吩咐,“那个,来之前路百户命我回去之时要带回您的回信,而且命我必须早去早回,所以,您看。。。”
“哼,官不大,官威倒是不小。”又是一声轻哼,路辛面露不满的说道,“你这一路赶来,想来也是十分辛苦,今天便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启程,若是那竖子问起来,便说是我的吩咐。”
“是,那小的就多谢百户了。”林泽这一次终于没有忍住笑,连忙一脸感激的微笑回道。
“嗯,”路辛点点头,“京城虽大,住宿却是不易。你是他属下,却并不是他的奴隶,这一回他命你办这等私事,本就是他的不对,我这个身为父亲的,没有教导好他,也有罪责,家中虽然破旧,但房间却还有不少,今夜你便在此住下吧,一来省的你再麻烦了,二来,也算是我这个当爹的,替他弥补几分过错。”
“不敢,不敢。”简单一番交谈,林泽已经稍稍了解了路辛的性格,知道他并不是在跟自己客气,连忙躬身说道,“那小的今夜便叨扰了。”。
“嗯。”路辛点了点头,“出门右转便有食肆,你若是饿了,便先去填饱肚子吧。”
“是,多谢路百户。”明白路辛是要回屋看信的林泽,自是不敢反对。
路辛拿着信转身进了房间,林泽便立刻识相的拴好马缰,给其倒了些清水,弄了些饲料后便转身离开。
连日来差不多一直是在马上度过的林泽,此时终于难得的得了空闲,再加上初到京城,不禁有些流连忘返的意味,太阳西斜之时,从有些意犹未尽的返回路辛家中,心中对自己明日就要离开颇有些不舍,想着若是能够在京城之中多呆些时日,能将城中看遍的话就好了。
但怀着这般心思的林泽,刚回到路辛家中,便立刻有些傻眼了。原本让他在家中住上一晚,明日再走的路辛,此时却告诉他,现在立刻就走。
“额,那个,路百户,您刚刚不还。。。”虽然知道惹不起路辛,但林泽心中却依旧颇有些不忿,毕竟,若不是路辛之前说的那番话,他也不可能生出这样的期待来。
“我知道有些对不住你,但事情紧急,我只能食言而肥,不过,你放心,待见到了宵儿,我定会让他为你请功的。”路辛脸上的愧疚一闪而过,略带焦急的对林泽保证道。
“多谢路。。。”听到“请功”二字便立刻心头一喜的林泽,立刻便心情大好,躬身想要致谢之时,才终于回过味来,“不是,路百户你刚刚说。。。”
“嗯,你没想错,”路辛却有些不想与他解释了,牵出马棚之中的马,对着林泽语气急躁的说道,“快一点,城门就快要关了。”
“哦,好。”看着路辛的动作,林泽脑袋依旧有些懵,略显呆滞的点了点头,牵马跟在路辛身后的他,心中十分疑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路霄写给路辛的那封家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能够让原本还对路霄略有不满的路辛,短短的小半天时间里就神情大变,连称呼都从“路霄”变为了“宵儿”,现在还上赶着要跟随自己一起返回窑镇,这信的魔力也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但无论林泽心中怎么想,如何揣测路霄信中的内容,却始终无法改变有些悲催的事实:
歇息了不到小半天的他,接下来的七八天时间里,又要过上风餐露宿,整日与胯下奔马为伴的日子了。
“哦,不对,这一回,自己好像并不孤独,还有了个伴儿。”林泽看向一旁脸上写满了惊喜,焦急,紧张等等情绪的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