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能猜到他会狗急跳墙,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急到这个地步。”
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白十二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这笑容看上去却仿佛比冬天的雪水还要冰冷。
“好在老胡的耳朵还算好使,要不然还真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成功了。”
“还是多亏你在出发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虽然知道地上这两具尸体有一具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朱瑾萱却神色如常。
若是在区区一个贼人的手下都保护不了自己,那胡啸林这些大内侍卫们早就该被砍了。
事实山,从头到尾,只有胡啸林一个人出手,不仅没有让杀手靠近朱瑾萱,他还顺手救下了住在不远处客舍中的单礼文。
但亲眼看到了杀手,甚至已经要看到前来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的单礼文,此时可就没有朱瑾萱这般神态自若了。
在生死间走了个来回的他,此时面无血色,整个人坐在那里,除了一双眼睛中还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后怕外,身体上的其他地方看上去都和地上的三具死尸一般僵硬。
作为从小到大连杀鸡都没有亲眼看过的“君子”,眼前的这一切,无论是前来暗杀他的杀手,还是杀人如杀鸡般轻松写意的胡啸林,亦或是看着三具尸体却面色如常的朱瑾萱,都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无比巨大的冲击。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而屋内的其他三人仿佛已经忘记了还有单礼文这么个人存在一般,依旧继续神色如常的谈着这件事。
“他们在看到死在我手上的杀手后应该就已经逃了,现在再过去肯定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白十二回答道。
“不过,我相信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如果不做好准备,恐怕事有不怠。”
“他们预谋的偷袭暗杀都已经被我们挡下了,他们接下来还能如何?”
胡啸林对白十二的担心感觉有些奇怪。
“这三个杀手的确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白十二看了胡啸林一眼,语气中带着三分兴奋的说道。
“但之前追击并想要偷袭我的那几个杀手,我敢保证,他们不是汉人。”
“你是说,他是倭人?”
朱瑾萱与胡啸林同时惊呼出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那个张福难道并不是张彬府上的管事,只是假冒的吗?”
“为何张彬府上的管事就不能真的和倭人有关系呢?”
面对胡啸林的疑问,白十二有些好笑的反问道。
“那个被你关在柴房的李仲则虽然是个小人,但也正因为他是小人,那个张福的身份就更做不了假。”
胡啸林沉默了下来。
尽管他心中有所准备,但骤然间听到堂堂二品大员,兵部尚书竟然与倭人有关系,他的内心依旧难以平静,不敢相信。
倒是早已对江南这些大小官吏深感失望的朱瑾萱,在震惊之后,很快便接受了白十二的话。
而一旁因为胡啸林与朱瑾萱的惊呼而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单礼文,有些呆愣愣的看着三人,脑中产生了深深的疑问。
他不明白,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堂堂兵部尚书又怎么和倭人产生关系的?
为什么白十二又能这么肯定对方倭人的身份,难道他对倭人很熟悉吗?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他比起之前无比的满意。
经过这么一出,他终于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白十二给卖了。
只是,就靠他们三个人,真的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回到宁波府,回到自己家中吗?
。。。
在白十二、朱瑾萱与胡啸林三人在讨论着张福之时,差不多已经成为孤家寡人的张福,此时正在疯狂的对着剩下的几个手下打骂着。
的确,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近乎陷入疯狂的他急需这样剧烈的发泄,否则任由这些憋在心底,他只怕真的会陷入疯狂。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十二这么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竟然会棘手到这般地步,他将这次带来的全部三名倭人高手都派去暗杀对方,结果竟然是被白十二反杀三人,而且从剩下的几名手下带回的消息来看,白十二似乎并未费什么力气。
因为现场除了他派去的三个倭人的尸体上,除了喉咙上的一个细小窟窿外,再无任何痕迹了,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被利器划破的痕迹。
这也就意味着,白十二只用了三剑就杀了三个人。
哪怕张福再如何不懂江湖事,在听到手下一脸仿佛见鬼模样的回报后,依然忍不住浑身发冷,心中充满了恐惧,立刻命手下带他离开这里,前往停靠在码头的海船上,并立刻杨帆出海,远离白华山。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从随时都有可能被杀的恐惧中解救出来,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但远离了有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取走自己性命的岛屿之后,智商与冷静开始回归大脑的张福,心中忍不住的懊悔起来。
如果,他没有因为被浓重的杀心所支配,做出连白十二夫妻一起斩草除根的决定,而是老老实实把钱财交给白十二,换回李仲则与被抓的三个手下,只全力对付单礼文的话,事情根本不会闹到如今这个难以收拾的地步。
可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可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无论再怎么懊悔,再怎么悔不当初,也注定是无法回到未发生的过去了。
所以,在通过对手下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