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之中,热闹依旧。
而败在了长兄彭震雷手里后便转身离开的彭艮山,此时已经离开了热闹的姚府。
他知道他这么一走,无疑会让西院中本就不利的局面变得更加不利,也会让那些花了钱的盐商们心中对他心生不快,更会使得还留在西院里的白雨漳与那些盐商护卫们在心底对他破口大骂。
但他不在乎。
盐商们的本事不小,他心中知道,但想要找他的麻烦却也没那么容易,毕竟,五虎门虽然只是个二流门派,但却算是饶州府的地头蛇了,就算盐商们再如何对他不满,却也不敢冒着得罪五虎门的危险,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行动。
更何况,他虽然擅自离开了,却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他可以很确定的告诉那些盐商们,这回来的这四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内侍卫,而是六扇门的捕头,而且,最少有一个是四大捕头之一的追魂夺命。
三十年,足以让一个少年,变成中年,也足以让一段本就有些说不清的复杂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对长兄彭震雷,他心中没有恨是不可能的,但随之时间推移,年岁日长,他也已经能够理解彭震雷的做法。
只是,或许是不愿在彭震雷面前服软,又或许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原谅彭震雷,又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动力。
彭艮山才会在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后,故意这般任意妄为。
当然,他这么做也并非是为了让彭震雷能够逃离姚府,因为他心中很清楚,彭震雷根本不会放弃其他六扇门的捕头,独自离开。
他心中更加清楚的是,以姚府之中的那些人,根本就留不下彭震雷,除非,那个一直心有顾忌的周苇,能够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时间里就完全卸下心中的顾忌,全力出手,同时,用上周家的顶级暗器,被江湖人称之为“暗器之王”的暴雨梨花针。
但这可能吗?
反正彭艮山觉得,完全不可能。
更何况,就算是周苇真的放下一切顾忌,用了暴雨梨花针,彭震雷最多也不过是受伤。
这倒不是他对彭震雷盲目信任,实在是,哪怕作为最熟悉彭震雷的人,他也不知道彭震雷的武功究竟强到何种地步。
别的不说,单单是在他使出全力之下,依旧轻易的就夺下他手中的兵刃,整个江湖之中,又哪有多少人能够办到。
他知道自己一直被人所看轻,被人调侃是“一流之中的二流”,但他对自己这份身为一流高手的眼力,却是一直很有自信。
“嗖!”就在彭艮山脑袋中在“胡思乱想”之时,他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破空声。
暗器!
不久前脑海中才刚想过周苇与暴雨梨花针的彭艮山,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早于彭震雷,先遭受到暗器的偷袭!
“谁!”
手中兵刃鬼头刀被丢弃在了姚府之中,彭艮山不敢抵挡,只能有些狼狈的一个懒驴打滚,在地上滚了一圈,堪堪避过飞过来的暗器,站起身后,又惊又怒的大喝一声,希望震慑对方,同时,脚下游移不定,更是将全部心神放到了一双耳朵上,提防着随时有可能飞来的下一枚暗器。
“嘁!”
彭艮山竖起的耳朵,没有听到另一枚暗器呼啸飞来的破空声,耳中传来的,是一个有些稚嫩,同时带着几分嫌弃的声音。
声音如此清晰,以至于彭艮山已经能够从这声音中辨别出对方的方向和大致的距离。
但他却没有轻举妄动。
人们总是渴望着年轻,但不可否认的是,年岁留下的经验,很多时候,却十分有用。
而彭艮山行走江湖已经超过三十年所留下的经验便告诉他,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大意,因为这很有可能只是个陷阱。
也许敌人正等着他奔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不过,这一次,彭艮山显然是想的有些多了。
因为在那个声音响起后,几道身影便立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虓虎彭艮山?”
领头之人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之中,彭艮山无法看到其面貌,但对方的话,却令他忍不住心头一紧。
“在下五虎门副门主彭艮山,不知诸位有何指教?”
昏暗的微光下,彭艮山只能勉强看出对方身后似乎还有四五道身影,但哪怕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这一次来,应了那些盐商们的要求,是秘密前来,用的也是盐商们提供的商船与马队,而且自来到扬州府城后他也一直未曾露过面,但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竟然能一口叫破他的名号,这令他的神经不得不紧绷起来。
而再联想到此地距离姚府不足十丈,彭艮山的心中已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同时,余光也在不停的观察着身后的情形,寻觅着能够飞速逃离这里的机会。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返回姚府之中。
只要进了姚府,就足以保他无虞。
“呵,彭兄不必这般小心。”
对面之人似乎看出了彭艮山的担忧,轻笑一声回道。
“我们深夜在此拦住彭兄,非是要对彭兄不利,只不过是有几个小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彭兄而已。”
对此,彭艮山心中自然是连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但眼见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其身后的身影也未有对他进行包围的打算,彭艮山便决定先拖一拖,以便看看能否借机多观察一下身后的情形。
同时,他的心底也难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