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倒是好清闲,难得见有人进了天牢里面还能这般自在的,如在无人之境,不知杜大人待了这一夜,想清楚了什么没有。”丹云隐淡淡的开口。
杜克勤睁开眼睛刚打算回话,眼睛就瞪得滚圆。
丹云隐自然看见了杜克勤的神情,丹云隐蹙眉道:“杜大人这是什么表情?”
杜克勤定了定神收回了自己惊诧的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子,摇了摇头。“只是有些诧异太子妃为何如此穿罢了。”
“杜大人好心情,还能看着本宫穿的是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本宫来这里,还是想与你············闲话家常?”
丹云隐拢了拢自己的外罩,眉目冷清。
杜克勤一个恍惚,竟然觉得这幅模样和当年的敕悉则重叠了起来,那是新圣女继任的时候,她戴着面纱,下半张脸被遮住,可是却清晰的看见眉目之间的冷清,仿佛是霜寒冰雪,万古难化,杜克勤恍惚的觉得自己重回了那一年,站在台下看着上面那个被迫继任的原本是喜欢笑可是却不会笑了的只能严肃的几乎没有人情味的敕悉则,是那般的遥远,再想想后来,似乎早就不知道她会不会笑了,他也再也没见过。
“现在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闲话家常的?呵,不过是给人家看笑话罢了。太子妃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快离开吧,天牢里阴冷潮湿的倒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是说,就算是太子妃有什么事情想要说,也忍一忍不要说了,还是赶紧离开吧。”杜克勤现在自己是窘境,可是说起话来却是丝毫不客气,甚至比丹云隐还要像个主人一样。
“你说你是敕氏的族人,那本宫倒是想知道,你名谓何?”
杜克勤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丹云隐,欲言又止,他是不打算将事情告诉丹云隐的——
因为现在似乎是一个两难的境地,丹云隐到底现在和萧君阙感情甚笃,杜克勤当然可以和盘托出,这样的话他知道不管如何日后丹云隐顺藤摸瓜查下去之后一定会为敕氏之事报仇雪恨的,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杜克勤不会相信,敕娓娅的死和皇室没有一点关系,且皇室用一个什么坏了当时春桃宴的缘由将这件事情几乎是半推半就的顺理成章的压了下去,想来明面上查起来也是束手束脚的,所以日后一定丹云隐不被束手束脚的时候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所以杜克勤现在并没有打算想说。
年少时候镜花水月的绮丽,能维持多久就再多维持多久吧,等到人到了没有办法去做那些年少时候绮丽的梦的时候,也就如数家珍的看着那些过去的回忆了。
就当是他欠她的。
他还未曾给过小公主任何一份贺礼,却差点将这个小公主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若是能多一份快乐就好了。
可是宿命向来是不同意的。
快走吧,走远点,能远离多少就远离多少。
太子似乎是与萧平凛不太一样。
他透露出去的那些,也是希望太子能查到之后妥善处理了,能和丹云隐,带上他们所有人当年求之不得的希冀,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就好了,不要再搅进来了。
“我名谓何,也是中原人能知道的?”杜克勤斜瞥了一眼丹云隐,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任凭丹云隐再怎么用眼神放刀子,都不睁开眼睛。
丹云隐沉默了半晌,知道杜克勤恐怕是不愿意说什么的了。一个人到底打定了主意想不想做一件事情,是可以看出来的,现在也可以看出来,杜克勤是铁了心的什么都不想说的,丹云隐又试探道:“···············你名有何尊贵?敕悉则当年,不也被中原人谓敕婉,也算是入乡随俗,你不也是改了玉朝的名字,还换了族姓,现在又有何不可宣之于口,反而觉得尊贵起来?”丹云隐说完嗤笑一声。
直觉告诉她,敕悉则定然是地位很高的,那个梦里,她还被称作皇姐,林贵妃说敕氏是皇族,那么多半这位敕悉则是比杜克勤还要高上几个地位等级的。
丹云隐明显看见杜克勤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
杜克勤很生硬的吐出来几个字:“敕婉不是她的名字。”
“玉朝人谓其敕婉,不也是她的名字?左右流传下来的不也是这一个,知婉宫,后宫里还多了个婉妃,你说说,这算不算是她的名字···············而她,在皇上心里到底又有几斤几两?身死魂消这么多年················”
“没有身死魂消。”杜克勤再次生硬的打断了丹云隐的话:“呵,皇上···············深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当初诛我敕氏一族,为了自己的皇位,却牵扯我们当真无辜!反贼作乱,家国动荡,家仇国恨,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杜克勤本是可以不必搭理丹云隐的,可是杜克勤能听出来,丹云隐多半是不知道敕婉是什么人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来问,说来也对,她也应该不知道什么,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听了这件事,不过到底活人还存在着呢,谁知道这件事明面不会被提起,细细查下去得不到一点风声呢?不过是在试探的问他罢了,可是他却不能接受丹云隐将敕悉则认为成了什么样的一个人。
“用别人的血来铺自己的路,还当真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只是谁知道他故作痴情种子是在缅怀什么呢?我族圣女,断断不会是什么痴情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