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齐,你说我们可以按时到达长安吗?这一路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不是被这些事情耽搁的话,我们此时应该已经进入兖州境内了,不会这样还在冀州境内打转。”杨行熙一边烤着火,一边心情烦闷地向任齐抱怨道。
任齐一边哈着气,一边烤着火说道:“国公多虑了,我们当初之所以提前两个多月出发,就是担心路上会遇事耽搁时间,国公放心吧,时间还早着呢,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避免的,就像昨天救下的那个女子,难不成我们要见死不救?这也不是国公你的性格,佛家有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与我们和那些地方上的官员将领们周旋不同,这时正义的事,耽搁些时间又有什么的呢!”
“哈哈哈,任齐啊,被你这么一说,本公的心情好受了许多,罢了就在这里耽搁几日吧,其实也好,在代城的那几天虽说吃得好,住得好,但是心里总是不自在,而如今在这荒郊野外的雪地中扎营,本公虽然觉得很冷,但是晚上却能够睡得很香甜。”
就在任齐和杨行熙二人在交谈时,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夫人已经问出了那名女子的家世,现在夫人要国公和任齐赶紧过去。
这让任齐有些疑惑,这身世问出来就问出来了呗,为何这么急着要他和杨行熙这么急着赶过去,难道还有什么大秘密不成,任齐觉得事情不简单了,而杨行熙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赶紧和任齐向那名女子休息的营帐中赶去。
当他们赶到营帐之时,骆一南已经在营帐外等候着呢,她不顾外面天气的寒冷,焦急地站在雪地里等待杨行熙和任齐的到来。
“夫人,为何不在营帐中等着?外面这么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任齐心中忐忑不安地说道。
“唉,你们怎么才来!”骆一南语气中带着些紧张,这不免让任齐和杨行熙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杨行熙斥退左右的侍女和守卫,只留下任齐,这时他小声地问道:“一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个女子的身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当骆一南说出这个女子的身世和遭遇之后,任齐拍了拍脑袋,只感觉头大,而杨行熙却险些跌倒,这果真是一波未平而一波又起。
本以为这个女子只是一个普通大户人家的闺女,但是他们都没曾想到此人竟然是冀州巨鹿郡郡守孙传宗的女儿,孙传宗这个名字也是任齐不久之前才听说过,那是田穆宁派人传来的探报中提到的,田穆宁说冀州巨鹿郡发生叛乱,其贼首正是巨鹿郡的郡守孙传宗,不过战乱已经被镇压,贼首被俘虏,已经被押往长安,其余贼人或被斩杀,或被俘虏,所以田穆宁建议绕道而行,不要经过巨鹿郡,防止横生节枝。
而田穆宁的探报中只有这么多,没有其他关于这个孙传宗家人的信息,这一下让杨行熙他们犯了难,任齐也是没想到就是在路上救了一个人,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隐情,任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都知道不管这个孙传宗是否是被冤枉的,但是他敢起兵作乱,这就是死罪一条,虽然皇帝的寿诞马上就要来临,也许会对其从轻处罚,但是下场都是凄惨的,而他们却救下了这个在朝廷眼中是乱臣贼子的女儿,如果被朝廷知晓了,即使他们辩解自己是好心救人,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难免会被人抓住把柄不放,从而引出事端出来。
“任齐,你觉得此事该如何是好?”没了主意的杨行熙只得向任齐询问道。
任齐此时也是一脑袋浆糊,他哪有什么主意啊,但是既然杨行熙都已经这样问了,任齐也不好装傻充愣了,只得说道:“国公,我们还是进去看一下,这巨鹿郡守起兵作乱这一事我们知道的并不多,还是向这个女子询问清楚了其中的详情再做决断吧。”
杨行熙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于是便掀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任齐也跟在杨行熙的身后走了进去。
“罪臣之女孙芸见过东辽公,见过任帅!”当任齐他们走进营帐时,那个自称是孙芸的女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坐了起来,对杨行熙和任齐做福行礼拜道。
“你还是先躺下吧,你的身体还未康复,不必如此多礼!”杨行熙看着孙芸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忍,便让她可以躺着回话。
杨行熙这时给任齐使了一个眼色,任齐明白杨行熙这是让自己去问话,于是任齐上前说道:“孙姑娘,你的事,夫人告诉我们了,这个……”
“罪民知道,感谢东辽公和任帅的救命之恩,给你们添了麻烦也是深感愧疚,当时冀州刺史率兵攻破巨鹿城时,家父命其帐下亲兵护送我逃出城,但是刺史大人对罪民紧追不舍,家父的亲兵逐渐死伤殆尽,我也只能不停地逃,最后逃到了这片树林,因为风雪交加,又奔逃了数日,向走出树林出去找些吃食时,就感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如今罪民已经无心再逃了,如果东辽公将我送给冀州刺史治罪,罪民毫无怨言。”
任齐摇头说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家国公是想知道巨鹿郡守孙传宗为何要起兵作乱?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隐情?”
最后,任齐他们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这个孙传宗与冀州刺史个人之间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所以这个冀州刺史就多番借着自己身为孙传宗上官的优势打压他,而且还多次加收巨鹿郡境内的田赋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