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们……”
田真爆喝一声,骤然出手,扣向林晨肩膀,此时他不得不亲自出手。
做为一名将领,在自己的军营中,还需自己亲自动手,在谁看来都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身为武者,面对一个武徒,这一击他势在必得。
让他想不到的是,这看似十拿九稳的一扣竟落了空,对方身影一闪,不知怎的,肘部刚好点在自己肋下。
肘是人身体最硬的地方。
相比之下,肋部却显得脆弱了许多。
轻微的一声脆响,一股剧痛直入骨髓,田真手捂肋部弯下了腰,面部扭曲着,额头渗出涔涔冷汗。
“杀了他……”
看到自己的亲兵,已经拦住了林晨这拨人,他恶狠狠喝道。
愤怒使他丧失了理智。
“你要杀谁?赶快住手!”
便在林晨准备反击之时,营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随之一行人匆匆走了过来。
林晨扫了一眼,大部分他都不认识,但里面有两个人却是很熟悉。
一个是向无筹,另一个是孙耕。
“参见钱将军……”
周围的官兵对前面的一个车轴汉子躬身施礼。
是钱诚!
林晨已猜出此人身份,遂将刀交给身后的人,扫了一眼向无筹。
向无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看到林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显然没有立即相认的打算。
林晨便也没有过去打招呼。
“怎么回事?”
钱诚没有介绍新来的元帅,而是脸色难看地问田真。
田真手捂肋下,指着林晨,“这些新到的武徒,要造反,末将正要缉拿。”
听到“造反”二字,向无筹眉头微皱。要说林晨干出什么塌天大事他都可能会相信,唯独这造反,他却不会信的。
第一感觉对田真的话极度怀疑。
“黑石城林晨见过钱将军。”
林晨躬身施礼道,“田真飞扬跋扈,以权压人,私自指使手下动手,我们稍有反抗就是造反,难道他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吗?”
这句话够狠!
田真可是承受不起,他急忙向钱诚辩解,把大体情形说了一遍。
事情大体是那么个事情,但在细微处,自然是表现出他自己是多么秉公执法,多么仁至义尽,而林晨却成了屡劝不改,一意孤行的危险分子。
钱诚听完,也没有听林晨这边的解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如此行径,果然不将军纪放在眼里……”
恰在此时,向无筹插话道,“不错,倚仗手中权势,肆意欺压军士,是该严惩。”
钱诚一愣,他很想说,元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惩戒那些目无军法的军士。
可是,向无筹只这一句话便定下了事情的处理基调,他却不好再反驳什么。
说来,他与向无筹的关系颇有些微妙。
做为伏龙口主将时,向无筹身份比现在要低上很多,与大夏中郎将尉迟轩算是平起平坐,但重要事情还是他拍板。
在这白狼关,他总揽全局,一切军队均要听从他的调度指挥。
钱诚自然也不例外。
其中复杂处在于炎、夏属于盟国,作战上,他得听从向无筹的,但在治军上他依然有着自主的权力。
但两者又不可能分开,如果与元帅发生了矛盾,在作战上,可能就会不那么愉快。
毕竟,大夏出兵大炎支援,人家炎国是付出了极大代价的,不听人家指挥,做为元帅是有着军法处置权的。
只是做为元帅,向无筹应该不会亲自过问自己治军之事,而且还一槌定音,不留余地。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向无筹和林晨这些人有着特殊的关系。
他疑惑地看了向无筹一眼,却听得向无筹说道,“这些黑石城军士在伏龙口英勇杀敌,视死如归,长途跋涉支援白狼关,理应厚待之。人家一来,滴水未饮,粒米未进,就让人家去喂马?这个惯例应该改改了。还有这位将领……”
说着话,向无筹一指田真,“越权行事,处置不当,致使军营动荡,再留营中恐生大乱。本帅建议,即刻遣送回国,在大炎境内,我不想见到此人。”
此言一出,田真和钱诚一阵愕然。
尤其是田真,直到此时,他才知道随钱将军前来的这位老者,居然是新任元帅向无筹。
初到白狼关,元帅本应军务繁忙,为何这么空闲到大夏营中闲逛。
田真在大夏不过是统领之职,支援大炎,他连升两级到了副将的位置。
本想着此战之后,回国再行提升。若真是被遣送回大夏,必然会有相关公文发送回朝,到那时,恐怕他之前的统领之位也很难保住。
毕竟军中升职,竞争力很大,污点落在竞争者手中,即便人脉再广也会大受掣肘。
“请元帅和将军开恩……”
他急忙给向无筹和田真跪倒求饶。
向无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滥用职权,处置失宜,几致军中大乱,不杀已是格外开恩了。”
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向无筹迈步向营中走去。到林晨的帐篷里看了看。
本来他到大营是要聚将议事的,但突然想起林晨这边还没安置好,匆匆与各级将领见个面,便随着钱诚过来“视察军营”。
抛却他与林晨的个人关系不说,太子玄青云临走时格外交待,一定要笼络好林晨,不得有任何差池。
林晨就像一道迷一样。
没有人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