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山角后才隐隐传来脚步杂沓之声。
向无筹和尉迟轩互相看了看,目光不由又落在林晨身上。
要知道两人同为凝元境武者,听觉也算异常敏锐,与林晨相比却是要晚上一些时候才听到这些声音。
此子耳力竟如此惊人?
看来,能够深入敌营掳来大晋太子,绝非侥幸。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林晨听感固然很强,他刚才的表现完全是因为心头生出警兆。否则光是听到脚步声,他也不会有如此表现。
先前一刻林晨还凝目观望脚步声传来之处,下一刻已飘身至大晋太子姬乾身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刃抵住其咽喉。
众人正疑惑间,山脚处一个快速行进的小队进入众人视线之中。
很快队尾也显露出来,人数不多,不到一百五十人的样子。
多数身穿民间杂服,数十人却是穿着大炎国褐色的甲衣。
看到这边的人马,本来准备前往伏龙口的小队,突然调转方向朝向无筹这边而来。
“是介平……本国第五军,驻守狗头哨的队伍。”看清来人相貌,尉迟轩对向无筹介绍道。
向无筹点了点头,道,“那些大炎的军士看着眼生,应该是其他隘口被打散的吧……”
说话间,介平率领的小队已经距离二人驻足处不足三十米。
两位将军正想打听一下其他隘口的情况,便静坐在马上等待着。
忽然,林晨所在的人群里传出太子姬乾的声音,“刘铁,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啊……要么本宫人头落地,要么尔等束手就擒,你们选一个吧。”
声音响起,正在行进的小队突然分做两部分,介平带着百余名第五军武徒依然在行进,处于队尾的近三十名大炎军士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呆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这些人正是姬乾的龙虎卫,不知从何处弄来大炎的军服,又不知如何混进了介平的队伍里。
当先一人正是龙虎卫首领刘铁,望着被重重围住的太子殿下,他叹了口气,将手中刀扔在了草地上。
其余人纷纷效仿,一个个面色灰败,弃械待俘。
姬乾被掳,投鼠忌器,他们无法强行营救,又不敢置之不顾,无所作为。
本想如此混进大炎军中,出其不意拼死救回太子,即便身死,朝廷也必将厚待其家人。
想不到混进队伍里倒挺顺利,到这里刚一露面却被人所识破。此处又在大炎重兵驻扎的伏龙口,太子殿下又如此说,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此时林晨已对向无筹点明了龙虎卫的身份,向无筹一声令下,涌过去二百余人,将所有龙虎卫捆绑起来,押到一边。
林晨立下五大奇功,身为此地大夏最高将领,尉迟轩也觉得颜面增光。而转眼间,自己的另一个属下介平却险些酿成大祸。
尉迟轩陡然生出怒气,喝道,“介平,你可知罪?”
之前发生的一幕,介平看得有些发懵。
林晨模仿太子的声音,只提了“本宫”一词,却未道破姬乾身份,介平做一年梦都想不到大晋太子居然就在人群里。
向无筹的亲军过去捆绑龙虎卫时,是径直动手,也未点明他们的身份,而这些人又是自动缴械,自动受缚,没有丝毫反抗。
他又怎么会想到,他们竟然是大晋国的龙虎卫?
如此一串联起来,介平竟自动脑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些人是大炎军的逃兵,被将军治罪了。
听到尉迟轩喝问,他只以为将军是问狗头哨失守之罪。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林晨,不慌不忙走到尉迟轩马前,中规中矩地施礼道,“将军息怒,属下有下情禀报,狗头哨失守实在是因为林晨以下犯上,违抗军令,临阵夺权,私自带人离开防区,才致使狗头哨被大晋所攻占,并非属下之罪。”
“介统领所说句句属实,我等可以作证,林副统领还弯弓搭箭指向介统领,意图夺权谋反。”
孟超跨出一步,高声说道,其身后,又有几人站出来证明此事。
均是孟、秦、韩三个家族之人。
“介统领,详细说说……林晨是如何违抗军令,强行夺权的?”
之前林晨并未提及此事,向无筹也无暇问起,听介平如此说,他倒是来了兴趣,想了解一下林晨是怎么离开狗头哨,立下惊天之功的。
介平哪知道向无筹的心思,当下大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就这样,林晨说其他隘口均被攻破,再守狗头哨已无任何意义。鼓动第五军军士,说不想死的跟他走,属下再三阻拦不住,结果被他带走近二百人,这不都在这里了。”
说着话,介平朝林晨那边一指,“正因为如此,才导致狗头哨失守。”
他并没有生捏硬造,所说的都是事实,毕竟当场那么多人,很容易调查出真相。
但他却是有选择地忽略了一部分内容,没有说出来。
听他说完,魏定邦当即站出来维护林晨,说道,“防守狗头哨,第五军战死近五十人。战前议事,林副统领,曾提及几点防御策略,介统领一条未予采纳。如果采纳,按大晋进攻情形看,这些伤亡完全可以避免。而且林副统领只身到狗头哨外打探军情,苦熬七天七夜,在第一时间发出三颗传讯令,狗头哨才能提早准备,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还有……”此时监斩队的小头领匡虎也站了出来,“大晋军进攻狗头哨之时,林副统领提议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