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说话,问了烟景近来的情况如何,然后便说起了诗荃姐姐的婚事,已经许了京城世勋忠义侯府二房右副都御史徐达的嫡长子,月初已经下了聘礼,日子定在明年年初。

张嬷嬷说起这门亲事眉宇间便有几分得意之色,烟景便也跟着附和几句,为诗荃姐姐道恭喜。

忠义侯府门庭显贵,祖上是开国元勋战功赫赫,被先帝封为忠义侯,世袭罔替,到徐达这一代已经袭了三代了,徐达自小便十分好学上进,并没有因祖上有荫便不思进取,安享富贵,反倒用心苦读,年纪轻轻便进士及第,考取了功名,由圣上钦点任了大理寺少卿一职,后又升任了右副都御史,成为朝廷重臣显宦,娶了安国公的嫡女做夫人,生了二子,长公子任户部郎中,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忠义侯府有世袭爵位,官场又显达,真个是富贵非常,如日中天啊。

诗荃姐姐出身贵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描绣针线也很了得,姿色出众,品性又好,堪称才色双绝,在扬州城内素有声名,因此来求亲的自然踏破门槛,但她眼界是很高的,寻常门第也瞧不上,如今要嫁入这等显贵之家,也算是称心了。

诗荃姐姐不过比烟景大了一岁,她及笄礼的时候,烟景也来了,那时便已经听闻李家主母为她张罗亲事了,要为她觅得一位上好的夫婿,不曾想这才几个月的功夫,诗荃姐姐的婚事便已经说定了,还是这么显赫的人家,高门嫁女,以诗荃姐姐的才貌,也是堪配的。

烟景有些感叹,何以女孩子家年纪小小的,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日子还没过够,便要嫁作人妇了,继而生儿育女,管家主事,十年媳妇熬成婆,待成长为一家主母,昔日那个娇俏明媚的小女孩却慢慢寻不见了。

自小的玩伴就要嫁作侯门贵妇了,往后自然不能常常在一块了,烟景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但还是由衷地为诗荃姐姐感到高兴,但愿这是一段和谐美满的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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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府后堂内。

聿琛坐在大堂正中的主座上,下边站着扬州知府林蔚文、扬州同知柳燊、督粮道许密、管河道张谦等人。

聿琛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慢慢呷了一口,眼风扫向林知府,“孤此次特来扬州征调粮食赈济苏北、浙南等地的灾民,但扬州灾情严重,有数万灾民生计匮乏,也得一并赈济了,赈济扬州灾民的粮食和御寒衣物都已经发放下去了吧。”

林知府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太子殿下,卑职接到你的口谕之后,立即就去办了,从义仓拨出两万石,官仓内拨了一万石,扬州有三万灾民,这些粮食已经够他们吃上两个月了,又从府库的存银里面拨了一万两白银购置御寒衣物,已经都给灾民添置上去了。”

聿琛点点头,将茶碗放回桌上,目光清湛,“你这次办事还算得力。但我看下河的灾民涌入扬州甚多,各粥厂难免有拥挤吵闹之患,应在扬州增设几处米厂,把灾民人数登记在册,每人每日各两升米,每五日发放一次,以免拥堵。”

林知府连连点头称是,“太子殿下此举甚是高明,一石米可供一个灾民一百日之用,万石米可养活一万灾民一百日,这样扬州城内便再无灾民啼饥了,卑职立即着手去办。”

聿琛站起身来,淡淡扫了一眼他们身上穿的绯色官服,补子上绣着文雁、白鹇的图案,便收了目光,望向窗外的院子,接下来他要问的事情才要他们迎难而上,尽心尽责。

“那二十万石粮食筹备得怎样了,三日后可以起运吗?”

头顶乍然飘过这一道声音,如同层层回荡的声浪一般,直击他们的耳膜,林知府看了一眼柳燊,柳燊身影顿了顿,上前一步答道,“回太子殿下,二十万石粮食非小数目,官仓内的存粮仅有区区五万石,仅够救济扬州灾民到秋收以后,一旦扬州再闹灾荒饥馑,这点库底都不够应对,卑职想着当务之急是买粮,只能从米市上的米行和存粮大户那购买二十万石,只是都说缺粮,卑职确实有点为难。”

聿琛神色淡然,问道,“现在的米价是多少钱?”

柳燊不慌不忙,答道,“回太子殿下,灾年粮价是斗米五钱,平时的价是斗米三钱。”

聿琛又道,“府库的存银还有多少?”

柳燊略一思忖,答道,“回太子殿下,还有五万两白银。”

聿琛挑了挑眉,“银两足够,这事就不难办了。去年苏南、苏中报丰收,且朝廷又连续两年蠲免了江苏各州县积欠的钱粮,扬州市面上的粮食肯定是有的。传令下去,所有存粮大户、米行都按现在的米价平粜国库,有再敢说没粮的,以囤积居奇问罪。买粮的两万两白银先从扬州府库中出,明年待江南府库的库银有盈余,再还给你们,你们只管放心。”

林知府、柳同知、许督粮等人赶紧点头应了。

“只能给你们三天时间了,并非是我加难于你们,是灾民等不及了。”

督粮道许密上前道,“一艘官船可运五百石粮食,二十万石粮需要数百艘船,不是个小数目,卑职早早便先谋划安排了,如今粮船和运军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三日后粮食筹备好了,卑职便会按殿下吩咐将粮食从运河上加紧押运至苏北、浙西等地,绝不敢延误了救济灾民的时机。”

聿琛点头称许,“那就照你说的办吧。你们先退下去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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