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不知道了。嗯,是不是就像我在外边听人说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细伢子的媳妇这时已经把菜给他们端到了桌子上,还顺便给他们温了一壶酒。
细伢子拉着盘山子坐到了桌边,朝盘山子跟前的酒盅倒了一杯酒,盘山子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酒,他端起酒盅先闻了闻,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朝他的鼻子里蹿,他皱了皱眉,把酒杯放了下来,细伢子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盘山子说:“这是一个好东西,喝了,你所有的烦恼就都忘记了,不信,你捏着鼻子试一下。”
盘山子不好意思拒绝细伢子的好意,也有些好奇这跟水一样的玩意怎么就能忘记忧愁了,他皱着眉,抿了一口在嘴里,然后朝喉咙里猛地一咽,顿时,他的嗓子像被火烧了一样,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也跟着哗哗地流下来。
细伢子在旁边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刺溜一下子全灌到了嘴里。
盘山子看他喝得豪爽,犹豫了一下后,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这一次他只是咳嗽了几声,喉咙不像刚才那么难受了。
不知不觉地,一壶酒就被盘山子和细伢子喝的见了底,细伢子没有事,而盘山子已经趴在桌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师傅,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盘山子趴在桌子上捶着桌子一遍遍地问着。细伢子听了,走到他跟前,叹了口气,把他扶了起来平放到在炕上,服侍着睡好。又叹了声气,从这间屋子走了出去,到厨房喊了他媳妇一声,两个人一起到门朝西的那间偏房休息去了。
夜渐渐地深了,老婆婆的屋里面已经点上了了煤油灯,只见她在灯下把春山道人的遗骸摆成了一个人形,嘴里喃喃地说着:“老婆子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家住在哪里,你就自己在前边带路吧,老婆子我跟在你后面把你送回去。”
说完,老婆婆右手摩挲着骨头,眼睛微闭,嘴里来回地念叨着一段我们听不懂的咒语,只见随着老婆婆念动咒语,春山道人的骨头上面渐渐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形,那便是春山道人的魂魄,他从桌子上飘了下来,先对着老婆婆拜了一拜,才朝门那飘去。紧接着,老婆婆的身体里也分离出一个同样模糊的身形,紧跟着春山道人的魂魄飘出了房间,走上了一条离这不远,比较偏僻的小道。
这个小道很是安静,只有夜风,和路边成熟的稻谷。然后就是夜路上这两个朝前赶路的魂魄。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感到口渴的盘山子从炕上爬起来,摸索着走到院子里,就着月光瞅到放在院子里的一口水缸,他拿起放在水缸上的水瓢掀开缸盖,舀出了一瓢凉水喝起来。
喝完水之后,迷迷糊糊的他突然想到师傅还在老婆婆那,便晃悠悠地打开院门朝老婆婆家走去,到了老婆婆家,他看到老婆婆屋里面的煤油灯还亮着,他就推开院门,径直朝院子里走,穿过院子他又推开那间有灯光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他见老婆婆站在桌子旁边,眼睛闭着,手放在桌子上面的骨头上,那几块骨头在桌子上面被摆成了人形。
他的眼睛模糊,低头仔细瞅了一会,才看清桌上的那个陶罐是放师傅遗骸的那一个,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奇怪地看了看老婆婆。这时候老婆婆好像是睡着了,人虽然是站着的,但眼睛却闭上了。
盘山子因为喝了酒,心里也是迷迷瞪瞪的,他晃着身子对老婆婆说:“婆婆,我把师傅的遗骸收好,就扶你到床上睡。”说着,他的手就伸了出去,要去拿桌上的那几块骨头。
就在这个时候,细伢子从外面跑了进来,连忙把他的手从骨头上拨开,并急声问他:“你在干什么?”
盘山子把眼睛使劲睁了睁,口齿不清地说:“是大哥呀,不知道咋回事婆婆把师傅的遗骸给拿出来了,我这就把师傅再放回去,放好了再扶婆婆上床睡,她站着睡,得多累人啊!”
说着,他的手又要动那几块骨头。
细伢子气得伸手把他的手重重打了一下,厉声喝斥他:“你还是个道士呢,你不知道婆婆这是在把你师傅的魂魄送回去吗?”
盘山子被细伢子这么一吼,才突然清醒过来,他努力睁开眼,又晃了晃脑袋,不禁长吁了口气,对细伢子说:“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麻烦就大了。”
细伢子这才笑了笑,对他说:“要不是你嫂子听见你半夜起来喝水,让我起来看看,这会你的祸真的就闯大了。得,我们也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守着吧,以防万一再有你这样莽撞的进来坏了大事。”
说着,两个人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坐好后,盘山子问细伢子:“大哥,你是怎么知道婆婆她这是去送师傅的魂魄了?”盘山子对眼前的细伢子突然感到有些奇怪,他说他是个货郎,那他如何知道他们道家的招魂、送魂?
“这还不是巧了吗?去年,有一天大半夜的,你嫂子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就想找婆婆去给你嫂子看一眼,我看到屋里的灯亮着,以为婆婆还没睡,就直接推门进来了。也就看到了跟现在类似的一幕。但我没有像你这么莽撞,我只是坐在床边等着婆婆自己醒。大概过了有两个时辰,婆婆才醒过来,看她样子好像跑了很远的路,很累,很累似的。当她看我在这,就叮嘱我不要把这事说出去,然后才告诉我,她刚才是把客死在咱桃花坞的一个商人魂魄送了回去,路远,来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