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平将诛杀赵无极,牧童受伤之事与张宁知说明。
张宁知听完,略微沉思,说道:“这摧心掌往往中掌之后心脉立即衰竭,侥幸留下一条命,也因其毒性猛烈,发作极快,只有用内力封住心口处大穴才能延缓。解毒需要以金针刺穴化解心脉中的毒性,期间需要行三十针,每一针都扎在心脉要穴,可是万分凶险。父亲若在,自然不是问题,可现在。”
听着张宁知的话,江正平也知道了解毒的难度,但听张宁知说出这番话,作为神医的长子,想必张宁知的医术也不会差。
“还请小兄弟救命。”江正平抱拳行礼。
张宁知躬身作揖,说道:“据我所知,能解摧心掌毒性的,只有南楚蛮山中的巫医,西秦招贤馆中的通明先生,齐国稷下宫人才无数,或许会有一两个奇人可解。”
江正平听了,心中不悦,这几处都在千百里外,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出手。等赶到那里,这牧童都凉了,顶什么用?不过眼下有求于人,还是不敢发作。
江宁知说着,瞧见江正平的脸色,心中自责,父亲教导医者父母心,眼下治病救人十万火急,万不该卖弄才学见闻。况且江正平与自己的师祖爷爷鉴广禅师是同辈,且两人交情不浅。刚才真是失去了恭敬。想到这里,躬身向江正平致歉,说道:“宁知有十分把握解此毒,但行针逼毒时,需要用内力护住周身,否则毒气四散,医者会受到反噬。晚辈不通武道,到时还需江前辈以内气保护周全。”
江正平见他不过二十来岁,心中不大相信。但是眼下病情十万火急,也顾不得许多。稍一拱手,说道:“本是我有求于你,自然尽力。”
二人说罢,张宁知吩咐仆从收拾一间净室,扶牧童坐在房中。然后取出一整套足足上百根金针。
“这是先父留下的一百零八根金针。出自魏国巧匠之手,已经传了三代。先父死后,到我手中就是第四代了。”说话间神色略显哀伤,良久才渐渐收敛,“还请江掌门用内力化解四散的毒气。”
说罢取针如飞鸟衔枝,运针若流星赶月。眼到手致,每一针都落在心脉要穴上,差一分一厘都会取人性命。看得江正平是叹为观止。这张宁知不通武学,运针毫无内力驱使,但其技法,已经超越了江湖中许多武学招式,真可算是技近乎道了。
须臾便落了二十针,此时一道道黑气顺着金针溢散。江正平运转内力,如一张大网,将毒气一一化解。
此时张宁知落针变慢。两针之间相隔时间逐渐变长,直到最后一针落下,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时辰。
“好了。”张宁知快速收针,轻拭额头汗水,显然消耗了不少心力。
“病人需要休息,江掌门咱们前厅说话。”说着带江正平回到前厅,并吩咐仆从照看牧童。
到了前厅,江正平一落座,张宁知便跪倒在身前。
“还请江掌门看在往日交情上,为家父报仇。”
对于张仁玖身死,江正平本就有心帮忙。现在张宁知跪地相求,更没有推辞的道理。屈身将张宁知扶起:“仁玖是鉴广弟子,而且仁心风骨为世人尊敬,我怎么会有不帮忙的道理。到底怎么回事?”
张宁知听了起身,一一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五日前,仁玖先生的医馆来了位特殊的人。从他一进门,张宁知就知道他不是来看病的。医者对病人,自然会有天生的直觉。
这人一身素袍,戴个斗笠遮住了面容。进来也不与任何人说话,大马金刀坐在了主位上。开口说道:“太平教行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不要自误。”
医馆内都是求医者,有些听到太平教便退去。还有不服者,或感恩于张仁玖,抄起武器想做过一场。不过那太平教之人右手一抬,袖中便飞出一根金线。金线如同灵蛇,向周围的人袭去,瞬间便洞穿了那几人的眉心。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这之后医馆内只剩下张仁玖父子,以及太平教凶徒。
“太平教天师座下,左护法莫无求见过仁玖先生。”
张仁玖镇定下心思,说道:“原来是太平教护法。久仰久仰。这一见面就送了我一份大礼。真是客气。”语气尽是嘲讽,说话时也不看莫无求。
“呵呵。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杂碎。仁玖先生的医术。用于救这些人,真是天大的浪费。”说完也不掩饰,开门见山的说道,“太平天师此次派我来河西,就是为了请仁玖先生出山,太平教愿奉先生为救苦天师,与太平天师平起平坐。”
张仁玖听了,有些讶异,太平教以天师为尊,这次还真舍得下本。
“仁玖才疏学浅,哪及太平天师心怀天下,救苦救难。我听闻南方来的病人说,太平教治下的三明、鹿州,本来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不愁吃穿。自从太平教占了半年,现在都开始易子而食了。如此教派,还敢称太平,真是人间奇事。”
这话一说,连嘲带讽,那莫无求听了,朗声大笑,说道:“太平本就不易,现在太平教为世人讽刺,我们自然受着,将来真正见到太平的时候,后人自然会嘲笑这些人鼠目寸光。不过仁玖先生医术超群,既然不愿为太平教效力,自然留你不得。”说完御使金线。击穿了张仁玖的心脏。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张宁知才反应过来,就听那人说道:“我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留你去鉴广那报信吧。”说完捏了个法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