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四喜这话,马氏只是更紧的皱了下眉头,显然听出了话里玄机。
而朱氏则没有,她一脸嫌恶的打量着陶四喜,道:“我们又不是山里的狼,吃你的血肉做啥?我们要的是你买回来的猪肉,快些拿出来孝敬你爷奶,别一家人关起屋门来躲着吃,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陶四喜斜觑了朱氏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二婶,你们不是山里的狼,你们比狼还要凶恶还要自私!”
朱氏愣了下。
陶四喜已指着她们两个的鼻子道:“我就没见过你们这种不要脸皮的,要是待在老陶家我们能吃饱肚子谁会想要分家?咱褪了几层皮净身出户,你们一根针都不给咱,如今瞧见我们吃肉你们就眼红嘴馋,我要是你们,我就把这张嘴拿到磨刀石上的磨几下,我也得争了这口气!”
门口的陶大兰听到这话,再次跑进来,大声应和道:“四妹说的没错,她们就是乞丐,不对,乞丐是跟人这可怜兮兮的讨,她们是强盗,是土匪,闯进门来抢,不要脸!”
“你才是乞丐你才是土匪呢!”朱氏扭头就去骂陶大兰。
陶大兰可不怂朱氏,立马跟她对峙,两人都双手掐腰,大眼瞪小眼。
朱氏膀阔腰圆,时常回娘家去吃猪下水,吃出了双下巴,站在那里气势磅礴。
陶大兰身量高挑,但因为瘦,又是少女,所以这气势还是要稍弱一点,但陶大兰还是强撑着不退让。
“大丫头你没大没小的,就不怕葛家……”
眼看朱氏又开始拿葛家说事儿,陶四喜立马出声打断朱氏的话:“二婶别动不动提葛家,你们把葛家送来的四两银子彩礼给挪用了这事儿葛家还不晓得吧?”
“一家养女百家求,就算我大姐跟葛家的婚事黄了又咋地?大不了嫁跟近就是,倒是你们,到时候可别忘了把人家的彩礼钱退还过去哦,不然被人笑死!”
“凭啥要我们退?那是送给大丫头的彩礼……”朱氏梗起脖子道。
陶四喜扬起声音道:“收彩礼的是我爷奶,挪用彩礼的也是他们,自始至终我大姐就没摸过那彩礼,就算找到两边村子里正,媒人,就算对簿公堂,我们大房也是占理儿!”
朱氏噎住了,顿时有些心虚气短,目光闪烁着望向马氏。
马氏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她突然发现这话题不知不觉间竟被这四丫头给绕进去了。
彩礼那事儿,他们自个站不住脚,所以不能纠缠这个话题。
于是马氏直奔主题而来,对陶四喜道:“别的先不扯,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了,你爹依旧是我和你爷的儿子,将来逢年过节的孝顺,老了为我们披麻戴孝,一样都不能缺,你爹也是拍着胸膛保证的,你们都还记得吧?”
朱氏第一个点头:“我当时也在场,我记得!”
范氏和陶大兰她们不做声,这是事实,她们都听到了,没办法,即便净身出户,可陶旺生毕竟是二老生的,也是他们拉扯大的。
分家就彻底断了往来,也不好,陶旺生自己也过不了那一关,所以当时就留了这个话。
“大媳妇,你当时也在场,你听到了吧?”马氏点名问范氏。
范氏看了眼陶四喜,轻轻点了点头。
马氏便满意的将目光重新落在陶四喜身上,意思很明显。
而陶四喜则是耸了耸肩,笑嘻嘻道:“没错,我爹是说了这话,我也听到了。”
“可今个既不是逢年过节,而爷奶你们也没死啊,奶你放心吧,等到你往门板一躺两脚一蹬两眼一翻白,我立马披麻戴孝哭得死去活来,保证让你有面子!”
“至于今个的肉,你们想都不要想,我是一块肉都不会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