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咋啦?这是跟哪个吵架了?”陶四喜问。
陶大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家门口,四妹就站在眼前。
“我都气到不想说话了。”陶大兰忿忿道。
陶四喜歪了歪脑袋,打量着陶大兰这气鼓鼓的样子,突然猜到了什么。
她伸手牵起陶大兰的手:“先回家来,咱边吃饭边说。”
饭桌上,娘四个一人坐一方,每人面前摆着一碗稀粥,桌子中间放着一碗辣椒炒油梭子。
即便如此,陶大兰还是气得提不起胃口。
“先前我给海生堂伯家送肉去,堂伯和堂妈都很欢喜,问这肉是咋来的,我就实话实说是四妹卖草药得来的,他们很是高兴还夸了四妹好几句呢。”
“刚巧那当口二婶过来跟堂妈这借筛子,撞见了,二妈啥话没说掉头就走,我就晓得不妙。”
“跟堂伯堂妈那里说了一会儿话,我回来的时候打从老宅那边经过,二婶便站在那路中间拦着我,说我奶叫我过去一趟,有话要问,我没辙,只得进了东屋。”
听到这里,范氏的脸上顿时露出担忧来:“咋?是不是你奶为难你了?”
陶大兰道:“我有啥让她刁难的?他们花光了我的彩礼我都还没找他们赔呢!”
“那大姐为啥这么气恼?奶说什么难听的话了么?”陶四喜也问。
陶大兰便看向陶四喜,苦笑着道:“奶听到二婶回去告密说咱送了肉给堂伯家却没给他们那送,很是恼怒呢!”
陶四喜扯了扯嘴角:“她那张老脸比别人大一圈么?分家的时候一根针都没给咱,还好意思?”
陶大兰点头:“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我说凭啥?你们啥都没给我们,存心让我们饿死,我们买了肉凭啥送给你们吃?就算扔了喂狗都不给你们吃。”
“然后我奶就恼火了,跟二婶一块儿骂我,二婶还在那挑拨离间,说咱这买肉的钱不是四妹你卖草药得来的,说是咱爹从前私下里抠的,”
“说咱爹面上看着老实,私下里藏小金库,滑头啥啥的,奶还要我回来喊爹过去问话,我说爹去镇上找差事了,再不找差事做我们就要饿死啦,然后我就跑回来了,真把我给气死啦!”
听完陶大兰噼里啪啦一番话,范氏娘仨都气得不轻巧。
范氏的眼眶直接齐红了,抹着泪道:“你爹是十里八村最大的孝子,从前没分家那些年,田间地头的活计他出力最多,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没想到到头来还要背上这样一个骂名……”
好脾气的陶二云也很愤怒:“二婶自个是啥样的人,就那样琢磨咱爹,真是太坏了。”
陶四喜则是怒极反笑:“她们这是眼红咱了,你们瞧着吧,这事儿没完,有二婶从旁挑唆,加之我奶本身就那德行,她们八成会找上门的。”
“那可咋整?会不会把我藏在床底下的猪油,还有米粮给拿走啊?”范氏顿时紧张起来,脸都白了。
若是婆婆和弟妹当真过来抢,她真的不敢拦。可这些东西都是四丫头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啊,是一家人这段时日的嚼用啊!
陶二云闻言也慌乱起来。
陶大兰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这两日我哪都不去,她们要是敢找上门来抢,我就拿笤帚把她们赶出去!”
陶四喜点头:“不怕,咱把门窗关好,出门就把屋门上锁,咱在家的时候她们敢来,咱就豁出去跟她们闹,咱不偷不抢得来的东西理直气壮,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