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林祈年领着容晏、宋横、周处机和陈六玄亲自去观察九曲关地形,站在青山的制高点上能望见关隘的一角,城墙上有兵卒值守,黑色旌旗猎猎。
小六子在他身旁介绍:“现在九曲关驻守着七千陈兵,领兵的是冉秋麾下大将高中和,此人用兵很稳,绝对不打险仗,是一员守成之将,深得冉秋信任。”
“关隘中的粮草是由对面三十里处严州大营来往运送,也是每十五日运送一次。”
容晏从旁说道:“九曲关地势太险,易守难攻,我们这三镇八千多人把命堆在这儿,也不一定能拿下来。我建议采用陈兵的办法,断其粮草,截杀其粮草队伍。”
“呵!”周处机哼笑了一声:“容世子一看就没有打过仗,断粮草也是要看地形的。从严州大营到九曲关一马平川,和咱们曲门不同。在这种地形下断别人粮道几乎不可能,就算你能打掉一支粮草队伍,引起陈兵警觉,他们完全可以组织起更多更精锐的人马来运送,人家人数的优势在这种地方完全能得到发挥。”
容晏没有反唇相讥,虽然这货说话挺讨厌,但是很有道理。
林祈年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伸出手指着对面的悬崖峭壁问小六子:“从这上面是不是也可以局高临下到达九曲关。”
陈六玄面带愧意地挠挠头:“主公,那是十三丈高的悬崖,我的人没有上去过,怕是也上不去。”
“不,应该是能上去的。”林祈年抬手说:“把你画的地图给我拿来。“
陈六玄将厚黄纸地图铺展在灌木上,指着其中一个等高线突出点说:“我们看到的就是这个山崖。”
林祈年由衷地夸赞了一句:“小六子,不错,跟我学了几天画地图,这图纸做的相当标准,连等高线的误差都很小。”
陈六玄羞涩低头:“主公谬赞了。”
林祈年没有继续夸奖,而是盯着地图继续看了起来,这九曲关最后的十里地形很复杂,官道在悬崖地形中弯弯曲曲,共盘旋九个来回,像极了游戏中的塔防地图,这些耸立连接的悬崖顶上都可以当做塔防点。只不过要到达顶部十分艰难,所以不论是以前的周国将领,还是现在的陈国将领,都没有对这些悬崖进行改造修建。
但是他必须要去做,不止是为了用很小的牺牲拿下九曲关,更是为了以后把九曲关打造得固若金汤。
“我们要开罩石壁,构建栈道阶梯,到达悬崖顶上,九曲关的城墙夹在悬崖之间,从上往下攻打,能以最小的牺牲,达到最大的作战成果。”
老周又开始挑剔,以显示自己丰富资历的优越感。
“林将军,你这也太不现实了吧,朝廷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从石壁上凿一条路通到山上去,两个月的时间就没了。就算是两个月之内能上去,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崖顶上与九曲关城墙有十丈的落差,人怎么敢下去”
林祈年没看这家伙质问的嘴脸,指着山崖说道:“开路上山不止是为了现在考虑,更是为了咱们将来坚守九曲关做准备,这一个个的悬崖才是我们将来的防御壁垒。”
“至于上山之后怎么从崖顶下到城墙上,这件事也好办。从今日起从军中选拔出五百健儿,由周处机你亲自训练,要选择那种胆大不怕高的,训练科目只有两个,一,挥刀杀人,二,从悬崖上进行索降,找个二十丈高的悬崖作训练场地,我要求所有人两个月后都可以用麻绳垂直降落。”
宋横在旁边顿悟,欣喜地说道:“主公此法甚妙,可以出其不意趁着夜间偷袭,里应外合,轻松拿下九曲关。”
周处机也不得已点头赞同,这种战法是费劲儿了些,但无疑是伤亡最小,最可靠的。
他错愕地点了点头,却又摇头说道:“不对啊,为什么要让我带队训练麻绳索降”
林祈年略微发冷地“我身边的这些人里,就数你最胆大,你不干谁干”
林祈年收起地图,转身往山下走去。容晏和小六子紧随其后。
周处机还在错愕中:“怎么就数我最胆大?”
宋横在旁边横了他一眼:“怎么不是你最胆大,跟主公都敢顶嘴,还敢质疑他的决策,反正我是不敢。”
周处机没好气的笑了一声:“敢情是在这儿给我小鞋穿呢。”
林祈年阔步走到山下,周处机宋横等人也都跟了上来。
他回首望着这片苍莽疯长的绿意,心境仿佛也和这狂热生长的森林一样,迫不及待要把整个空间纳入自己胸怀之中。
“宋横,你自带领两千人在这山上开凿阶梯修建栈道,我叫小铁匠给你打造一些钢钎,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通路修到崖顶上来。今后的九曲关不止是九曲关,还是我们的九曲大阵。”
“喏,主公。”
林祈年神情凝重,对周处机和宋横拱起了双手:“两位,三个月后我们能不能拿下九曲关,就着在两位的身上了,拜托。”
他这一个拜托字轻语重,老宋抱紧双拳咬合牙关:“主公,定不辱使命。”
周处机此刻也不敢生出轻慢之心,拱手说:“林将军,请您放心。”
林祈年领着容晏骑上战马,宋横大着胆子上前问:“主公,你不留在曲门坐镇指挥么?”
他难得露出开心的笑容,揪着缰绳转过身来:“我去和朝廷给你们要军饷去!”
……
身为一军之将,一地之帅,不止是要驱策着士兵们上战场送死,更需要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