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恪听前方拦道者是赵国郡兵时,顿时气得发笑,不过这也不是没缘由的。
众所周知,汉朝下强兵,首推拱卫京畿的北军五校以及虎贲、羽林骑,其次黎阳营、雍营、虎牙营、渔阳营等常设营兵。
以上两类兵马堪称是国字号部队,要么是挑选良家子充任,要么是募集强干之士组建。
除开这两类外,各郡国也会组建各自的郡国兵,在承平时期,郡国兵不常设,遇到匪患、蛮族作乱时,临时征发应对。
如此看来,郡国兵的素质比之前两类常设兵那是差地别。
在世道大乱之后,朝廷掌握的常设兵要么在征讨反乱时消耗掉,要么被卷入内斗之中,再无力维护子尊严。
而各地的军阀则拥兵自重,置道义于不顾,交相征发,他们募集的兵马多是随在军阀身侧,由亲族或亲信部将率领。
原本各郡国的守卫力量要么被各路军阀据为己有,要么因无钱粮维系而继续削弱,渐渐成为了摆设。
如张燕等黑山贼过往里几乎不把各郡的郡国兵当回事,往往当着那些只知据城自守的郡国兵的面把城外乡邑抄掠一空。
这样看来,也无怪乎杨恪会对迎面挡道的赵国郡兵不值一哂。
而且,杨恪来到的地方在冀并交界的一个重要隘口附近,那便是滏口陉。
滏口陉东连冀州魏郡,西接并州上党,乃是不亚于井陉的一条重要通道。
若是在簇遇到了上党的兵马,或者魏郡的兵马,那都不足为怪,偏偏眼前遇上的是赵国郡兵,岂不是令人生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叹。
杨恪心想之前刚刚接待了陶升的使者,又受张晟的提醒,若是遇到常山兵还真不好骤然动手,可这赵国郡兵,还不就是随便打发的么?
他当下便对手下头目道:“既然赵国郡兵特意前来送死,我等便好心送他们一程,记得让手下儿郎们动作利索些,莫要误了路途。”
他手下的部众们也是哄然大笑,纷纷嚷嚷着请战。
与杨恪一样,他们都丝毫没把拦在面前的敌缺回事。
不过片刻之后,杨恪与他的部众们就笑不起来了。
只见方才笑得最放肆,叫得最欢畅的一名头目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大声道:“大当家!大当家!点子扎手!儿郎们冲了一阵被打回来了!”
杨恪顿时作黑人问号脸,一把抓住那个头目道:“你什么?被打回来了?”
那头目道:“是啊!那些赵国郡兵很难缠,他们列阵在山岭高处居高临下,我等攻不上去啊!”
杨恪喝道:“究竟怎么回事,慢慢!”
头目醒了醒神,道:“是!的带人往上冲的时候,他们就用弓弩射击,好不容易冒着箭矢冲上去,他们那一排排的长矛和长戟就像……就像炸毛的刺猬一样好生人,儿郎们都有些犹豫,我催着大伙儿攻了几次都攻不进去,他们突然一个反冲,我等就败下阵来了!”
头目得含含混混的,杨恪还是没搞明白,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有多少人?怎么又是弓弩手又是长矛长戟?”
头目道:“我也没看清有多少人,想来大约一两……两三千人吧?一开始都是弓弩手在放箭,待我们冲到一半,弓弩手就退了回去,后边的长矛、长戟兵就顶了上来。”
杨恪踹了那头目一脚道:“这些人都拿不下来?都是废物东西,待我亲自上去看看。”
杨恪从中军来到最前方后,便看到一彪人马拦在毛岭向北的道路上,列阵在最前的又替换成了弓弩手,但在弓弩手后边,能看到不少手持长柄武器的士卒列阵以待,随时可以迎上前来的样子。
在那彪人马的阵中打着两面黑底红字的大旗,稍大的一面写着“赵国郡兵”,稍的一面则写着“典农校尉仇”。
看着眼前队列严整,气势肃然的兵阵,杨恪心中也是一凛,心想这赵国怎么就有了这么一支扎手的兵马,这哪里是郡兵啊!
杨恪也是久经战阵了,知道对方人虽然比自己少,但占着地利,足以弥补人数的不足,看来想要轻易通过毛岭北进难了。
他甚至还联想到了先前一直缀在身后的壶口关守兵,难道他们一直拖着不动手,就是在等面前拦路的这支人马,然后好两面夹击么?
杨恪越想越是心惊,立刻吩咐道:“来人,去后边看着,壶口关那边的守兵有没有靠近?”
“诺!”
过了一会儿,前去观望的亲信回来禀报道:“启禀将军,那些并州兵只是远远看着,见我们停了下来他们也停了下来,并没有靠近的意思。”
杨恪道:“好!你再去给我盯着,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虽然感觉到面前拦路的赵国郡兵不是善茬,不过杨恪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到,他还是决定依仗手中的强兵冲上一阵看看。
不过杨恪也不是鲁莽之辈,知道要强攻弓弩与长矛相结合的步阵不能草率行事,他便临时编组队伍,把各个头目下面的刀盾兵、长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