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笑道:“四哥却是谢错人了,我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真正替四哥在皇阿玛面前仗义执言的,另有其人。”
“哦?”
“是环儿。”胤禩注意到胤禛双眼微不可见的亮了一下,露出微笑道:“我们兄弟很久没有聚一聚了,不如小弟做东,找个地方坐一坐如何?”
“如此要让八弟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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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真说这是好主意?”贾政追问道。
贾环很认真的点头:“真真切切是好主意!”
“好吧。”既然康熙说了是好主意,那不是也是,贾政无奈道:“我明儿就去户部报备一声,然后开工建园子。”
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那几十万两的债就像套在他脖子上的绳子一样,勒的他喘不过气来,现在总算有了还清的希望了。
“父亲,”贾环话音一转,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道:“我看父亲近日有些着急上火,嘴角都起泡了,嗓子也干哑的很,特意为父亲做了这个……里面有金银花、胖大海、菊花、甘草、薄荷还加了糖调味……最是清热降火,清心润肺,还能提神醒脑呢,啊,还有人参补气!最重要是味道很好吃!父亲你一个时辰含一粒,保准两天就好了。”
虽然有点不满贾环的不务正业,但是对他的孝顺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家里这么多人,就他发现自己身体不适,而且还亲自做了药,点头嗯了一声:“我儿有心了。”
却见贾环嘻嘻一笑,从怀里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来:“父亲明儿反正要去户部的,帮我把这个带给四哥吧!”
贾政一愣,顿时有些不自在,继而反应过来贾环口中的四哥是谁,道:“四爷什么样的人,会吃你做的这个玩意儿?”
贾环道:“吃不吃在他,反正您帮我送去就行了。”
贾政不得已收了起来,想着明儿怎么跟胤禛说,忽然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四爷在户部的?你知道四爷的身份?”
“四哥在户部吗?”贾环眨眼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是说反正父亲明儿要出门,顺道给四哥带去啊!”
贾政哪肯信他,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小厮急急跑了进来,道:“老爷,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说我们家贵人主子降成常在了!”
“什么?”贾政大急,长身而起:“怎么会这样?”
贾环也是一晕,我只说不想让大姐姐省亲而已啊,降等什么的……可不关我的事啊!
“小的也不清楚,这会儿老太太已经赶去了,命老爷太太赶紧过去呢!”
贾政点头,走了几步,看贾环还呆在原地,怒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走!”
贾环咕哝道:“我也要去啊……”
“废话!”贾政怒道:“快点!”
两人到的时候,那个内侍正和贾母说着:“我们主子一直谦恭守礼,怎么会做触怒万岁爷的事呢?再说,这段日子我们主子连万岁爷的面都没见着呢!只忽然万岁爷身边的张总管亲自来传了旨……”
“没有问缘由吗?”
内侍道:“怎么会没问?张总管说,林格格是万岁爷亲封的格格,虽寄住在贾府,那也是宗室,身份贵重,万岁爷听内务府的人说主子的生母对格格不敬,且苛待庶子,便说‘此等妇人,不足以为贵人之母也’,便……唉,事情便是如此了,现在主子身份不比从前,咱家也不敢多呆,告辞了……”
贾政忙吩咐贾环照看被气的不轻贾母,自己送了内侍出去。
王夫人来晚了一步,匆匆忙进来,不见了内侍的人影,对贾母道:“老太太,到底……”话还未说话,却听一声脆响,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掌,却是原本昏昏沉沉的贾母,一见到她倒清醒了过来,伸手狠狠刮了她一耳光。
王夫人在家是娇小姐,出嫁是掌家太太,何时曾挨过打?便是当初贾政激怒之下,也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忽然挨这么一耳光,顿时被打的整个人都蒙掉了。
贾政送人出了花厅回来,便看见王夫人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贾母,理也没有理她,扶着气得发抖的贾母道:“老太太消消气,为她生气知不道,没得脏了自己的手。”
贾母指着王夫人,手指都在发抖,骂道:“这个毒妇,亏的大丫头还专门从宫里带话给她求情,一转眼便将大丫头害的那么惨……不足为贵人之母……有这个毒妇一日,我们元春就一日出不了头啊……”
说着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元春,还这么年轻,在那深宫内院可怎么活啊……我们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毒妇……”
贾政安慰道:“老太太不用太过担忧,虽是降了等,并不是元春的干系,只要圣宠还在……”
贾母哭道:“一辈子也就是个常在了,一时的圣宠又有什么用……”
贾政也是心如刀绞,一眼看见王夫人还捂着脸颊一副委屈万分的样子,顿时怒气上涌,喝道:“你个毒妇,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