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说完没再理会镜枫夜,上前要搬压豆腐的木盆,里头有满满的水,燕洵使尽力气也就只能堪堪搬起来一点点。
“我来。”镜枫夜赶忙上前,帮着搬起木盆。
压好的豆腐跟平日里卖的不一样,几乎没有水分,还硬邦邦的,里头的清浆全都压出来了。燕洵早准备好盐水,把豆干放进去。
大铁锅煮着燕洵找来的香料,不多时便散发出香料特有的味道。
浸泡好的豆干放进去煮,燕洵还专门找了染色的栀子草,煮好的豆干颜色像熏烤地一般,口感跟豆腐又是不一样了。
燕洵用制作好的豆干炒了几个菜上桌,叫大家尝尝。
“好吃。”裴钰儿只吃了一口,说了句,赶忙又继续吃,很快把自个儿盘中的都吃完了。
“我若是拿出去卖,如何?”燕洵笑道。
现如今豆子早已不是粗鄙,穷苦人家才会做豆饭吃的东西,豆子做成的豆腐几乎是富裕些人家必吃的食物,京城里讲究些的人家,还得专门买燕洵这边的卤水豆腐。
豆干口感又是不一样,鲜美更上一层楼。
“我家定然是要买的。”裴钰儿道,“生意定然极好。”
隔几天,燕洵把做好的豆干给杜芹生送过去。
这些日子,杜芹生就守在水泥作坊中,每日看管水泥、水泥板进出,银钱进出。原本空荡荡的屋里叫杜芹生收拾地妥妥当当,住人是很合适的。
炉灶也都在水泥作坊这边,幼崽们几乎每日都来,杜芹生早已见怪不怪,这回只看到燕洵没看到幼崽们,还好奇地看了眼他身后。
“这是豆干,下酒最好。”燕洵道。
“新吃食?”杜芹生看了看豆干,其貌不扬的,赶忙自个儿花银子买了点,叫厨子吵着吃,味道果真是好。
于是这第一回燕洵拿出来的豆干,都叫杜芹生自个儿买下来送回杜府了。
等豆干像豆腐一样卖出来,又在京城掀起一股子风潮。
还是因着宋飞凉极爱吃豆干,还写了诗,惹得那些个读书人都想尝尝这豆干到底是何物,竟是叫宋飞凉一日三思。
燕洵出来一趟,就听着豆干了,忍不住笑。
“听说国子监出了件大事儿。”燕洵笑眯眯道。
“啥事儿?”蛇身幼崽好奇地游过来问。
每回燕洵出去再回来之后,总会说起外面的事,就跟说故事似的,小幼崽们都喜欢听。
“是杨将军家里的事。”燕洵想起来自个儿听到的,实在是忍不住,先笑了一会儿这才说起来。
这事儿还是因为燕洵,他跟周光提议,国子监的学生每回上课都要点卯,由先生点卯,如果三次不到,便要请家长。
学生们自个儿天不怕地不怕,但还是怕家里的家主,头些日子大部分学生确实都乖乖上课,但有一个人不服气。
这人名气不小,叫杨琼,学问不错,还有一身好武艺,常年不去国子监,更不会上课。
这回点卯的事儿传出来,杨琼还特地放出话去,“我就是不去点卯,还能怎么样?先生若真去我家,怕不是要给打出来。”
点卯三次,杨琼都没露面。
先生还真的亲自去了杨府,结果还没进门就让家丁给打出来了。先生倒是没给打伤,但吓着了,回来便告了周光。
隔天周光亲自到了杨府,找到杨琼的爹,也就是杨叔宁好好说道了这个事儿。
杨琼觉得自家是武将世家,自个儿学问又好,所以不服管教,先生上门也给打出去。就算是他爹杨叔宁知道了,定然也只是说笑几句的事儿。
但是周光亲自来了一趟不说,上朝的时候竟也说了一遍,惹得皇帝都关心杨叔宁有没有管教杨琼。
这一下子,杨琼整个京城出了名。
“杨将军真给气着了,抽了杨琼很多鞭子,直接送去国子监养伤不让回家。”燕洵笑眯眯道,“听说杨琼很不服气,天天在国子监摔摔打打的,这回可真叫人看了笑话。”
“他为何不乖乖学标点呢?”花树幼崽捧着脸,“要是没有标点,有可能出现误会啊。”
“因为他不知标点的重要,觉得自个儿有现在的本事就行了。”燕洵淡淡道。
花树幼崽一只手托着腮,另外一只手捏了桌子上的面果子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他将来遇到因为标点引起的误会怎么办?”
其他小幼崽们也都看过来。
杨琼是杨叔宁的儿子,杨叔宁是大将军,手上妖怪的血不计其数。这些小幼崽们很惧怕杨叔宁,却也没有只是对于杨琼幸灾乐祸。
燕洵心中一动道:“那不妨我把他请来,你们想办法跟他说清楚?”
“恩。”花树幼崽重重点头。
现在小幼崽们学的字已经有很多,标点自然也学了,这是燕洵教给他们的东西,在小幼崽们心目中,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
燕洵亲自去了一趟国子监。
他是鸿胪寺少卿,年纪虽然不大,但也是从五品的朝廷命官。
国子监的学生虽然说是能监国,但没有品级在身,见了燕洵还得行礼。
屋里,杨琼正懒洋洋的靠窗坐着,手里把玩着一块圆溜溜的石头,并未看书。燕洵还没进屋,杨琼便忽然转过头,冷笑道:“我知你是谁,你也不用自报家门。我不会跟你这种人说话,实在是污了我的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