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女儿在这场事故中受到了惊吓,身体也有了损耗。
但她以前那个性子,若她们这些老人在,还能护她一二。
倘若有一日她和老陈去了,子墨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这个妹妹,她若还是以前的那个性子,她这个当妈的怎么放的下心。
现在虽然受了些苦,但从长远看,却是益大于害。
只是,这个教训未免也太大了。
想到这里,谢芳华眼眶有些湿润了。
“哈哈,你还嘴硬……”隐隐的笑声从谢郗彤的房间里传出,飘到厨房里。
谢芳华心里微微好受了一些,还好有夏夏这个孩子陪着彤彤,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快走出车祸的阴影。
想到大哥查的结果,谢芳华刚明朗一些的心又阴云密布了起来。这件事看着倒是像一出普通的车祸,可她的父亲,谢家家主却不这么认为,怎么可能这么巧合。恰好那醉了的司机就经过了那里,恰好那护栏就因为松了,而累及到在人行道上走的谢郗彤。
一件事可以说巧合,那这一连串的事加起来,就不仅仅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谢芳华的牙齿咬住了下唇,彤彤还这么小,究竟是谁,这样丧心病狂,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
“阿姨,我走了,明天再过来看彤彤。”
“阿姨送你回去吧。”
“没事儿,阿姨,小区里外人也轻易进不来。”林夏婉拒了,谢芳华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八点,正是小区里面一些上了年纪退休的老年人活动的时候,倒也不甚担心。只嘱咐了两句,目送林夏进了电梯。
出了大楼,走上了一段石子路,高大的树木在头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下雨一般。
在路边找了一条长椅,双手交叠插在脑后,仰头望着茂盛的树木,倾听那陌生却飘渺的声音,仿佛置身雨的天堂。
夜色浓郁。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夏侧了侧头。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走了近了,风在空中徐徐散去,带来不知何处的花香。
是游信。
林夏微微一怔。从来未曾发现,原来他也有这么高的时候。
感觉到自己的样子有些不雅,林夏放下了手臂,坐直了身子,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游信微微笑了笑。没有答话。
他会告诉她,这些天他每晚都会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家么。
只是她从不曾回头,他也从不曾提起。
“都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刚刚看彤彤,见今天晚上月色不错。所以在这里坐坐。”林夏抬头,月华缓缓洒在树梢,混着流动的风声。像一场无声的叹息。
这样美的夜。
“真美。”
“什么?”林夏没听清楚。
“彤彤怎么样了?”
“今天精神还不错,和我笑闹了半天呢,你要去看她么。”
“不了,现在太晚了,只怕她睡下了。我明天再去看她。”
林夏点了点头,现在游信在了。虽然她当他是小孩子,但眼下她是这个年纪,又是大晚上了,两人独处也觉得有些尴尬,因而起身笑道:“不早了,咱们走吧。”
前面是一个转弯,从路灯下面突然转到了黑暗中,少女微微眯了眯眼睛,低头看着路。游信垂在身侧半握拳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就这么犹豫的几息,终究没能将手搭在少女的肩膀。
转了弯,又行了十几步,便到了林夏家楼下。
“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嗯,上次你借我的那本书很好看,今天出来的急忘了带出来,下次还你。”
“没事儿,那书我已经看完了,不急。我这里又有了几本阿加莎的新书,你要看么?”
“算了,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晚上我早点儿过来找你,到时候一起去看彤彤。”
林夏点了点头,应了。
目送她上了楼,见她客厅的灯亮起,游信这才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林家两老不到晚上10点,一般都不会回来,他本来有机会上去的。
算了,游信摇了摇头,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有赵昕的灵液灵果,林夏她们的关心,谢郗彤的合作,在初三快要结束中考即将来临之时,谢郗彤终于修复的差不多了。
虽然以后走路只能这样有些跛,但能够重新站起来,可比当初只能坐轮椅要好太多了。
“彤彤,你还是听妈妈的话,留一级吧。虽然你天分确实不错,可你今年休学了整整一年,这可不是在家里看两眼书就能追上的差距。”谢芳华劝女儿道,见她不停,转而找同盟,“夏夏,你帮我劝劝她,这丫头,倔脾气又犯了。我说她不听,子墨说她也不听,她可能就会听你的。”
“妈,你别劝我了,我的水平我自己有数。虽然我在家里,可该学的东西我都没落下,平时夏夏和哥哥也不时帮我补习,我有这个实力考上,为什么还要浪费一年的时间呢。”
这近一年的时间,足以让谢郗彤了解此间。
当知道这里的女孩十五岁不用急着嫁人绣嫁妆,并且还可以和男生一起入学堂时,可别提她有多惊讶了。
她之所以会来到此间,就是因为她已经十五,婚期即将来临。
谢夫人撒手人寰之前为她定了一门好亲,伯爵府的小公子,不仅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而且才识渊博,性情温和,是金陵多家小姐的深闺梦里人。仅仅是她们谢家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