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陀国,天幕地网破裂之前,东西横跨五千里,天幕和地网破裂之后,地广百倍有余,如今的须陀国,东西有五十万里,南北有七十万里,幅员辽阔,百十里也见不到一个人烟。
须陀国两年之内连遭两劫,人口锐减,本来佛土与昆仑境的教义存在冲突,现在却也各自相让。
昆仑境下山的在须陀国北部划出一片地域,归道门所有。
这里终年雪山皑皑,银蛇蜡像,绵延几千里远。山上雪莲灵芝众多,白梅终年盛放。天空中有奇异的雪鸟盘旋,如同地上的仙境。
在群山之中,有一处道观,道观在雪中很安静,只有几个人影,在无瑕的雪上飘来飘去,几乎没有声音。
在道观的后山之上,有一座长满梅树的山巅,一个女子躺在雪中,正在沉睡。
旁边一个小道童正摘梅煮雪,将梅汁喂到女子的嘴里。
小道童赧赧道:“澹台居士,你这刚生完孩子,就在雪地里面修炼,未免也太卖命了,虽然说观主说你的大梦天经辅以太虚清神诀,效果最好,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啊!”
躺在雪地里面的正是澹台烟柔,她刚生完文心,交代了昆仑观的六尘道人,让他将孩子带到文至面前,让文至取名,自己则是迅速进入修炼状态,似乎在准备什么要紧的事情。
……
天扉神迹之中,夕颜拉着文至缠绵了几日,期间,她还给文心喂了奶。
玉宁儿虽然化成人形已经一年半左右,在妖主申屠修的指点下修行,却只是凝聚了妖丹,离凝魄还有一点距离。
她对男女之前依旧所知不多,懵懵懂懂。文至不在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神迹里面游玩,几日时间便将神迹逛了一个遍。
六尘道人在神迹门口静修,不为外界所扰。
这一日,文至从神迹中走出,怀中抱着文心,与夕颜告别。夕颜无比的温柔,比文至回来之时的态度要好很多,可谓天壤之别。
玉宁儿跟在文至身后,夕颜面色又不好看起来,文至已经给她说了她与澹台烟柔等人的关系,她心里能够接受,但是很勉强。
六尘道人清醒过来,用拂尘招来一朵云彩,四人登上云上,无忧花灵也悄然跟在几人身后,极速向昆仑观飞去。
六尘道人是等同于书院九先生般的人物,在改天换地之后,就突破了仙宫,然而,因为人间界现在在混沌气海中漂流,无法连通仙域,所以他依旧没有成仙。
这造成了他的境界极为奇怪,明明已经超越了仙宫,但却不是仙人。
文至站在云彩之上,不由感叹如今天地的广阔,他想起自己初入须陀国之时,用双脚就可以走到佛土圣地欲林刹。而如今想要走到欲林刹,怕是要付出毕生的经历了。
文至蹙眉,思忖道:“而今修行资源确实丰富了许多,但不能修行的凡人却被限制得比之前更甚,没有任何出头的机会。”
“看来,天地间还需要解决沟通的问题……”解决了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又产生了,文至愕然。
两日之后,一行人进入了万里雪山,距离昆仑观,已经不远了。
文至几乎所有时间都在陪伴文心,没有修炼,六尘道人疑惑道:“文子也是怪事,不用修炼的吗?”
文至疑惑道:“道长何出此言?”
六尘道人抖了抖手中的拂尘道:“你与澹台居士,一人不急于修炼,一人执迷于修炼,甚至才生完孩子不久,便卖命地进行修炼,当真有趣得紧!”
文至怔然,问道:“她还好吗?”
“好与不好,贫道也说不得准,文子一见便知。”
六尘道人带着文至等人来到昆仑观的后山,小道童正在喂着澹台烟柔雪梅汁,很是认真。
文至把文心交到玉宁儿怀中,文心在玉宁儿怀中却也安静,没有啼哭。
文至从小道童手中接过玉碗,一勺一勺地喂着澹台烟柔雪梅汁。澹台烟柔依旧在沉睡,眼角却落下一行泪水。
“柔儿,你留下一封信就跑了,还说了什么今生不再相见的话,现在我亲自到了你面前,你还不愿意清醒吗?”
澹台烟柔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手在微微颤抖,文至不解,照理说,澹台烟柔该醒过来了,然而现在的澹台烟柔不但没有醒来,反而更像是被什么锁住了,不能从梦中苏醒。
文至皱眉,询问旁边的小道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小道童回道:“澹台居士自从产子之后,就陷入了睡梦之中,一直未曾苏醒。”
文至握住澹台烟柔的手,不知所措。玉宁儿抱住的文心,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小小的胳膊和腿朝她滚去。
“公子,这位姐姐似乎不太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文至一筹莫展,澹台烟柔的状况很是奇异,像是被困在了自己的梦境当中,文至虽然经历久远,但对梦境从未有过研究,他以往的每次睡觉,都是神识的休眠,和做梦没有关系,因此关于梦境,他依旧是一片空白。
六尘道人走上前来,说道:“澹台居士应当是被困于自己的梦境当中,昆仑观对梦境所了解的不多,只有观主上清师兄略有涉猎,我这就去请太清师兄。”
这时候,空中走出一个白须道人,身披八卦道袍,手持万念拂尘。
拂尘拂尘,即是拂去心中之尘,心中有烦恼忧思,需用拂尘扫去,扫一丝烦恼,拂尘便多一丝。
万念拂尘,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