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一次的祈祷过,洪大赖不是她爹。
她宁愿自己是捡来的孩子,又或者是孤儿。
小的时候,她就想不通,为什么娘会嫁给爹这样的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最可恨的是,他不高兴了,喝多了,会打娘亲,娘亲经常受伤,还要做很多活计。
明明娘亲是那样温婉的女人,他们怎么看,都不般配。
在小青模糊的记忆中,她记得娘是个很温柔很爱笑的女人。
温柔坚强的娘亲,给她做饭,教她做人的道理,要有礼貌,勤劳,凡事靠自己。
后来娘病的下不来床,狠狠心教她做饭,教她洗衣服,做各种家务活。
她一开始不会做,是娘手把手的耐心教导她,鼓励她。
也有自己笨手笨脚,怎么教都不会,娘亲快崩溃的时候。
那时候娘亲会一个人偷偷的哭,后来小清懂事了,越做越好了。娘亲会欣慰的看着她笑。
小清不多的回忆里,娘亲笑越来越少了。
那年冬天,那个黑乎乎的屋里,记得娘最后一句话“你要活下去知道,不管怎样,你都要活下去,答应娘”
她好冷,冻得瑟瑟发抖,伸出冻疮的手,握着娘亲干瘦的手,像老树皮般的粗糙,比她的手还冷,
“我答应娘”
小清想到这,蹲下身子,捂着脸,发出伤心至极的压抑的哭声。
顾菲菲让韩巴子把小清带出去,平静下情绪,继续问,
“那小可也不是你亲生儿子了”
如果是亲生的,也不会说出,卖了也不分银子的话了。
“我顺手抢的,他当时没牙,坐地上冲我一笑的样子,特别好玩”沈三娘陷入回忆。
“说说从昨晚到今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昨晚,我摸了洪老赖藏得银钱,准备去赌坊......”
顾菲菲接着问了些,其他方方面面的问题,包括各种细节上的。
得知洪大赖是自己偷得酒精,是正常死亡后,没再追究。
赵德安来的时候,带了唢呐乐队。
顾菲菲在他们进来之前,让韩巴子把还没超过清醒时间的沈三娘,绑起来,办完葬礼再送去官府。
她最痛恨人贩子了,多少家庭因为丢了孩子,而失了一生的色彩。
葬礼办了三天,小清弟弟摔盘的,最后城外黄土坡,随便找了地方埋了,立了木头牌。
只有左邻右舍过来看了看,因为有免费的流水席,不然大家还真不愿意来这家。
倒是很多债主,赌坊的打手过来催银子。
人死了,有些人的嘴巴,没个把门的,心里没个数,看小清那么小,以为好欺负。
报出来的数比真实数字多了很多。
顾菲菲让韩巴子宣布,要是报的高了,就不还了,反正人是没了,小清早被洪大赖卖了,他们在律法上没有任何关系,让他们自己掂量。
最后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说了真实的的数字,把欠款的条子拿出来了。
顾菲菲才让韩巴子帮忙还清了。
葬礼加还赌债,花了三百两的银子,办妥。
“小清回来了吗?”
雅芙在厨房颠勺炒菜,边用衣袖擦汗,频频看了看后院。
多大的仇都随着一抔黄土,掩埋在地下。
反倒同情起小清了,才十二岁就没爹又没娘的,她爹之前还把她卖去青楼,是个可怜人。
“还没有,说是带小可去见沈三娘最后一面”
顾菲菲昨天把如媚儿送去了顾府,具体就看她如何发挥了。
顺便老老实实的和祖母认了错,说是不想给爹爹找小妾,就把雅芙放走了。
老夫人当时没什么精神,挥着手让她退下了。
反倒是大伯问了她雅芙有没有回来。
她来顾府之前问过雅芙,雅芙拒绝了,她从来没有给人当妾的想法。
还祈求顾菲菲,千万不要把她在闻香楼的消息说出去。
顾菲菲这种事情上,是尊重雅芙的,要不然也不会去救雅芙出来。
只有顾菲菲有些奇怪,真的能爱一个人二十年都不变,任由结发妻子给自己戴绿帽?也不说出来。
她想想自己二十年前的事,基本上忘干净了。
顾菲菲的办案直觉,这事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要不给大伯和他的孩子,都做个亲子鉴定?从结果反推这些。
是夜,顾菲菲驾着空间,到了顾府,
“娘,吃点东西吧,求你了”
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跪在佛堂之内。
“如果能证明你们是你爹的孩子,我死了也愿意,凯乐,凯平你们记住,你们就是顾家的孩子”
大夫人气若游丝般说,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三天没吃东西的身子快撑不住。
听身边的嬷嬷说,今日府里来了一个女人,说是怀了大爷的孩子。
老夫人在病榻上躺了三天,都起来去看了看,最后留下来了。
应该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才能被留下吧。
“二弟,你按住娘,我来喂”凯乐一个狠心,站起来。
“哥,我听你的”
顾菲菲看二人短时间不会离开,暂时先去收集了大伯的头发,大堂姐和星哥儿的头发。
这两个孩子,一个在抄经书,一个哭着要娘,顾菲菲费了点功夫弄到头发,收进空间。
回佛堂时,两兄弟已经守在一边,就那么趴在佛堂里大夫人的床边睡着了。
顾菲菲悄悄弄到了三人的头发。
“滴,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