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去叫？”平时都是老黄用传音叫人上办公楼，动作快、效果好，现在看这模样，老黄要撂挑子，郭书记有点抓瞎。
“我去叫？给人说我在中间玩花样怎么办？蔡会长不是带了许多人过来吗？特么的还跳什么破舞？跑跑腿的事儿总没问题吧。”老黄瞥了一眼蔡孝仁。
“再说，你既然关郑方的禁闭，他打架是我指使的，我也得关，不能因为我是校长就搞特殊了。”说着话，也不理郭书记阻挡，领着郑方出了会议室的门。
随着黄校长，郑方来到办公楼五楼西边最里面的一间房，房门外面竖着扇用铁条焊成的铁门，黄校长打开内外两道门，推着郑方走了进去，里面窄窄的，搁着一张小床，一股多年未经打扫的腐朽气息经久不散。
“这是学校的禁闭室，好久没住人了。”黄校长回身关上门，对郑方道。
“禁闭室？以前住得都是谁？”郑方好奇地问。
“还能有谁？都是调皮学生呗。”黄校长幽幽地回了一句，走到床沿边坐了下来。
“最后一个住进来的叫张云深，他在校期间旷课，跑到外面参加大串联，全国几乎都跑遍了，还搞了个对象，两个人纠集一帮学生跑去海江省那边，弄了个什么太祖派，学校派去找他的老师也差点给他打了，最后还是老校长过去，把他提溜回来。”黄校长缓缓地说着，郑方瞪大了眼睛，这位学长不是一点点的牛啊！
“回来这小子就住了半个月的禁闭。”黄校长说。
“他现在咋样了？”郑方好奇地问。
“现在？……他后来毕业进了特勤处，混得不错，都干副处长了，这次泉城的事，他也参加了……”黄校长说着说着，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你……你是说那牺牲的张副处长……”郑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黑暗中，黄校长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陪你来坐禁闭的，我就是想来看看，想想那些坐过这间禁闭室的学生，都去了，他们都去了啊，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天天的，还特么越活越来劲了。”黑暗中，黄校长的声音显得异常落寞。
“你是说，坐过这间禁闭室的学生，都……都死了？”郑方遽然而惊。
“是啊。”黄校长淡淡地回答。
我去！郑方浑身汗毛孔都竖起来了，你这死老黄也不事先提醒我，这么倒霉的地方也把我往里带，这不害人吗？你老黄不怕死，也别拉上我啊？你老黄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
漆黑的禁闭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
“你总瞧着我做什么？”老黄突然问道。
“额……咱们……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郑方建议。
“怎么了？好好的干嘛换地方？”
“额……你看啊，你这怀念也怀念完了，这破地方，就一张小床，想躺一下都不成，换个大点的地方，松快点。”
“坐禁闭呢，你以为在干什么？还松快点，想松快等明天整完了蔡孝仁再说吧。”
“切，老黄你不够朋友啊！凭什么不要姓蔡的钱，替我瞎大方。”郑方突然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