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从绿林军回去后不久,汉军与绿林军合兵一处,往西北方向挺进。
大军的目标是棘阳。
拿下棘阳是刘縯夺取宛城的一个重要步骤。
大军拔了几座沿途的小城,还杀了湖阳县的县尉,附近各县闻讯之后,都固守城池,不敢接战。这一次行军十分顺利,几乎没有遇到多少阻滞,就兵临棘阳城下了。
合兵后的这个结果,绿林军各头领还算满意,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行军太快,没有攻下一座像样的城池,抢得不过瘾。
此刻到了棘阳城下,各头领心道终于可以大捞一把了,一个个都盼着出战。
棘阳的县宰叫岑彭,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在南阳一带颇有名气。
其臂力惊人,使一把长柄的八棱铜锤。
见了义军那么大的阵仗,岑彭竟然没有胆怯,带了两千兵马出城迎战。
他背靠着城池列阵,想试一试义军的实力,再作计较。
刘縯朝军阵中一喊:“谁愿出战?”
绿林军各头领争先恐后地道:“我去。”他们都想第一个杀进城去抢东西。
刘縯知道他们的心思,便道:“既然各位头领这么激情高涨,这一仗就交给你们了,至于谁先打头阵,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只要不伤了自家人的和气就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有两名小头领已纵马出去了。
其他头领无不笑骂:“这两个混小子,太不厚道了。”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没停下来,抢着出去的两名头领已被岑彭的铜锤打死。
各头领傻眼了,一时面面相觑,心道这名敌将也太厉害了罢。
朱鲔大叫一声:“苏茂。”
苏茂登时明白,与朱鲔一同纵马出去,合战岑彭。
双方战了几个回合,岑彭使几下猛劲,先后把朱鲔和苏茂的长剑都打断了。
朱鲔落荒而逃,场中只剩下苏茂以一双肉掌与岑彭的铜锤过招。
官兵阵中呐喊声起,士气高涨。
王匡见势头不对,忙朝身旁一名头领道:“马武,你功夫好,快去助阵。”
“好嘞。”马武应了一声,纵马出去。
岑彭正追着苏茂打,蓦地有一只长矛从身侧刺来,他忙用锤柄拨打。
矛上的力道很大,他知道来的是名高手,当下不敢大意,回头与对方激斗。
马武舞动长矛,与岑彭战了几个回合,知道不能胜他,便转着圈游斗。
好在苏茂已及时赶到,与马武一同迎战岑彭,一时倒也不会落败。
绿林军当中又有一名头领纵马而出。
来的是廖湛,他见己方两人不能取胜,便主动出战。
岑彭忽然大笑一声:“真是过瘾啊!还有人过来吗?”
话一落音,他将铜锤舞得狂风大起,片刻间又将马武和廖湛的兵器打断了。
岑彭跃马追出,将廖湛打落马下,马武勉强应付了两招,策马回逃。
见此情形,苏茂也无心恋战,拉了廖湛上马,赶紧往回跑去。
官兵阵中的士气越发高涨,岑彭正想率军冲锋,眼前又有一骑冲出。
来的是刘稷。他已弄到了一匹战马,正想找个对手大战一场,此刻机会难得,自然要出来过一过瘾的,要不是刘縯先允诺了绿林军各位头领,他早冲出来了。
岑彭见来将威猛异常,兵器也很特别,不由眉头皱了一下。
当他的铜锤与刘稷的开山斧相接的那一瞬间,他立刻知道今次遇上了劲敌。
二人在两军阵前战了好几个来回,分不出胜负,最后身下的坐骑有些吃不消了。
刘稷干脆下了马,喝道:“敢不敢到地上来和我大战一场?”
义军阵中登时呐喊助威,战鼓震响。
岑彭道一声:“怕你何来!”跳落到地上,舞锤与刘稷再战。
一时间,尘土飞扬,人影交错,满地都是锤和斧留下的深坑。
交战许久,二人依然分不出胜负。
岑彭因为自己是主将,不敢与刘稷死拼到底,他忽然翻身上马,往回驰去。
“今日打得累了,咱们改日再战。”
刘稷赶忙上马追去,喝道:“鸟人休走,分出胜负再说。”
岑彭也不答话,根据铜锤上照出的人影,判断着刘稷的位置和远近。
就在刘稷快要追上他的时候,他猛然勒住缰绳,反手就是一锤,迅如闪电。
刘稷毕竟战场经验不足,他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当他反应过来时,那锤已到了胸前,情急中他身子往后一仰,手里兵器猛然上抬。
咣的一声,震耳欲聋,铜锤打在开山斧的侧面,带着斧身撞向刘稷。
刘稷被震得跌落马去,脑中直冒金星,虎口已渗出血迹。
他又惊又怒,抬头看时,对方已骑着快马奔入官兵阵中,眼看追不上了。
岑彭大喝一声:“收兵。”
义军阵中发出一阵急促的鼓声,数千人马忽然往前推进。
“杀!”
岑彭率军入城,急急赶到城墙上头,望着蜂拥而至的义军,不由一阵头大。
“快关城门。”
不等有人吩咐,守在城头的弓弩手开始放箭。
被箭矢压制后,义军的行动受到阻碍,自然没机会跟着撤退的官兵进入城内。
冲在前面的都是新市兵,他们早已准备好了简易的爬梯,靠上城墙就往上爬。
对于攻城,新市兵都是老手了,谈不上有经验,但就是胆子大,根本不用动员,只要爬梯靠上城墙,大家争先恐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