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我拍了一下自己的木鱼脑袋恍然大悟,“我们三个就是饥肠辘辘地那六个人,美食小路就是那棵有毒的多汁树,瀑布出口就是那条万丈深渊,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母亲,毒舌安,难道...............”
“是的。”他瞳孔微缩,面色如尘,深咖遮阳长袖下悄悄伸出右手勾住我的小拇指,电流从手指传到大脑,一阵酥麻席卷全身,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第三条路,选择朋友相信自己。”
宓冉看着桥头三个人,似是痛苦的在地上蜷缩,掀起单薄血渍的乳白长袖,泪流满面地伸出右手战战兢兢地呼唤:“胜渽,我的孩子,妈妈浑身疼,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宓冉削瘦如骨的指着手臂、小肚,那里是触目惊心的鞭痕,皮开肉绽一厘深,手臂上是指甲大的血窟窿。
“妈妈也想过回来找你,可是............我被慧老大抓到了地牢,一待就是一年半载,长年累月不见天日,夜不能寐,日不能歇,飞虹章的秘密终究还是守不住了,要不是那个李翰小伙子,恐怕.....................妈妈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宓冉枕着袖口使劲擦拭着眼角的泪,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呜咽声不大,穿透力极强,透过缭缭雨雾像波浪此起彼伏地传递过来,她的回音经过断魂桥变得更大了,窜入到我们的耳朵里,敲击在心房上。听到连绵不断的哭声,毒舌安心房开始了波荡,他紧紧拽着我的手腕力度慢慢变大,似是在挣扎,我冰凉的手回握着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清凉透心的触感,透过血管输送全身。
“老大............师母她..............不见得是真的耶,额,怎么说呢,虽然我一介凡人不能理解这个世界里的.............魔法吧,但是咱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去微能世界找到叛徒吗?”小觅摸着下巴,胆战心惊地看着他,谨慎的斟酌着字眼,他们手下四个人都知道他爸妈挺牛逼的,但千万不能随便提。
“叛徒!”毒舌安如晴天霹雳,身体微颤努力把自己从情绪里拔了出来,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一只巴掌大的拳头手又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像宝贝似的往背后藏,宽大的遮阳长袖飘扬的垂落下来,我像喝了酒的醉汉,涨得满脸通红。
“你右眼没有心形泪痕,不是妈妈。”毒舌安一分钟前他心里的两个小人儿早就给了答案,他并不愿意相信,那是来自家里的唯一温暖,好想紧紧地抓在手心里,汲取着它缺失的温存,可是他不得不听从内心的呼唤,因为他不愿意自欺欺人,“这里不是微能世界,妈妈也不在重合镜,你能抽取我的记忆,盗走我的心情,又能幻化成人形,应该是麦克·利尔那本《世上最匪夷所思地一百个物种》的书里提到过的‘食心花’,专门窃取人的记忆,引诱上钩后吃掉人心丢掉皮囊的食心花。”
天呐,这世上真有这么恐怖的物种,我心里暗自腹诽,只感觉头皮发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颗颗立起,耀武扬威的高高耸立。
“你窃取了我最深的记忆,还原了最刻骨铭心地画面,这就是为什么你会穿着带血的乳白长衣,说着地牢禁闭秘密的原因,是记忆的重现,为的就是攻克人心一步步瓦解吃掉,只能说.................我内心不够强大。”毒舌安取下常年咀嚼的奶嘴,宝贝的将它挂在了脖子上,他眉飞色舞地昂头,眼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他一点点道出真相,桥头那边便一点点发生改变,宓冉的身体开始在缩小,身上脏兮兮的长袖空落落的掉了下来,头顶上蹦出一根红通通的拇指花,红艳艳的在风中摇曳,接着又是一根、两根。他牵着我一步步上前,断魂桥四周的雨雾逐渐消散,厚厚的雾气被一阵阵清风拂来,朝河流瀑布的几公里外荡漾,太阳公公扒拉着眼前漂浮的乌云,金灿夺目的阳光从云中照射下来。
眼见着沾满泥巴的休闲鞋就要踏上断魂桥时,我忍不住的小声提醒:“小心。”表面强装镇定,手心里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已,见识过李赖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被坠落到石缝中,那头假扮何悟的家猪被打回了原形,我们又会面临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不怕,我们光明正大又有什么好担心?怕会断了鼻子,没了眼睛吗?”毒舌安嘴角轻蔑的一挑,冲着头顶的方向大喊,“我们选择第三条路,一直走到断魂桥的尽头。”断落的青砖石板路颤抖着慢慢粘合,我们脚踏之处,泥泞的石板缝隙连接起来,灰头土脸地砖块变成赤黄青蓝紫的砖瓦,一块连着一块,坚硬如墙的支撑着我们,原来担心的坠落攻击都是多余的。
我们每走一步,周围聚拢的雨雾闪现出零星的片段,它们七嘴八舌地吐槽,重复着不同的画面。
“哎哟,李姑娘,你怎么也和我一样,读书的时间不在学校?”画面里,我学者李姑娘祖传的腔调哎哟着捏住她肉团团的高原红。
“哎哟,我就是跟人家打架了!排球社的几个娘们儿真是太欺负人了,教练选我去市里参加比赛,要是得了奖就有机会进市排球队实习和训练,可……………可她们说我是农村出来的,不符合当地城镇户口,我…………我气不过就跟她们打了一架!”李姑娘气哼哼的说。
“妈妈——妈妈——”黑乎乎的小屋子里,毒舌安躺在床上梦呓,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