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研制出了解药,平手吗?”
擂台下的一人声音微微拔高,众人的眼色都泛着赞同。
宣于鹤的眼角折射出一抹冷光,微微一凝,眉宇间泛着诡谲的寒意,平手至少比他输了要好,若他输了,名誉扫地,城主不会放过他的。
思及此,他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了虚伪至极的笑容望着曦曦,“没料到小公子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不愧是毒医的徒弟,在下佩服,既然我俩都制出了解药,那么便没有输赢之分,你看如何?”
笑意微冷,语气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力,眸光间透着一丝警告,然而在擂台下的人看来,这神医还是个大度谦逊之人。
曦曦却是忽视他的警告,眼帘微微掀起,浓墨的瞳眸寂静得没有丝毫波动,没有一丝起伏的嗓音幽幽响起,“如此便继续比,说出自己解了此毒的药方,看看是否正确。”
宣于鹤唇角的微笑一僵,瞳眸的冷冽一闪而过,阴柔的嗓音含着微不可察的愠怒冷意,“小公子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既然已然解毒,就证明解毒方法正确,为何还要说出药方?”
“有时表面看着相安无事,可实际并不知,你说呢?”曦曦墨色的眸子直视他,犹如一道冷冽犀利的光芒直射心底,能够看穿一切一般,使他的心微微一颤。
宣于鹤一时慌乱以后便尽快地稳定下心神,然而表面却依旧看着不动声色,他的脸色僵硬,佯装勃然大怒一般,声调微微拔高,似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你这是质疑我吗?既然这狗明显已经解了毒,那还会有什么事?”
“就是质疑你。”说话向来不会婉转的曦曦,秉着诚实的品行淡淡地开口,声线如直线没有情绪起伏。
“你——”他一噎,满眸愠怒地瞪着他,气极说不出任何言语。他根本不知对方的正确药方是什么,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暗中封了那只狗的穴位,让它暂时恢复正常,表面看不出异样,恐怕今日便要输了这场比赛。如今却让他说出药方,该如何说?
蓦然曦曦的话锋一转,“不如,你直接说出你正确的解药药方,我想看自己的解药是否正确。”
宣于鹤的眸底闪过一抹错愕,尔后便是惊慌,这个孩子看出了什么吗?该死,是他太低估他了。他自己所制的毒连他自己都不知解药,如何说出解毒药方?先前他不相信这个孩子会解了自己的毒,因此根本没怎么注意他用了哪些药材。
思绪百转千回,骤然眸光微微一闪,目光缓缓落在那只活蹦乱跳的狗上,一道想法跃出,心中暗暗冷笑,宣于鹤的唇角的弧度愈发向上,一步步地走向活蹦乱跳的小狗面前,“既然你对自己的解药有所怀疑,那么我便帮你检查一下这狗,若没问题,便证明你的解毒方法是正确的。”
一句话说得大义凛然,仿佛是曦曦不敢肯定自己的药方是否正确,只能等待他来检验一般。
他诡谲的眸光垂下,落在小狗身上,不易察觉地动了动衣袂,随后缓缓俯身将狗抱起,微不可察地将药粉抹在小狗身上,佯装若无其事地检查着狗,片刻,他兀然“咦”了一声,神色意味不明。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有什么问题?”
“这狗必定有什么问题,我就说嘛,年纪小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地将神医的毒解了。”
“这次这孩子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懂得让神医帮他检查,否则他以为解药是正确的,自以为医术能够比拟神医,日后去害他人那就糟了。”
“这孩子方才说什么表面看不出来,看来说的是自己,表面看不出来有问题,如今一检查,便检查出来了。”
种种质疑的声音轰炸而来,陌曦言站在擂台下神色阴沉无比,眸中沉浸着如冰一般的冷光,竟然如此诽谤他的儿子,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巧若一直拉着他,恐怕他早已将这些人教训了一顿。
神医的高明医术在众人心里已然根深蒂固,因此他不过是轻轻地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众人便已然相信了那狗必定有问题。
宣于鹤的心中暗笑,是他逼自己反将他一军的,先前若是同意平手便可以平安地离开,如今——哼!
尔后他缓缓站起身来故作遗憾,微微摇摇脑袋感叹,“可惜啊可惜,大概是差了一味药,这狗虽然表面看起来已经解了毒,然而不过一炷香时间,这狗的毒便会再次复发。”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狗的嘴角猛然流出一丝艳红的血,染得白绒绒的毛鲜艳无比,众人恍然大悟,而后鄙夷地望着曦曦,而宣于鹤继续长叹一声,“这孩子已是天赋极高,只差一味药便可制出解药,也怪我一时没有仔细观察。”
“是什么?”曦曦在众人讥讽的声音下骤然再次出声,众人不明所以,倏然一抹尖刺的嗓音响起,“他是在问你所差的一味药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却找不到说话的人,彼时的迁迁猫着身子用移形换影之法回到了慕倚歆身边,唇瓣噙着得意的笑容。没错!方才那个声音是他发出的,虽然他不会似曦曦一般懂得唇语,但他却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声音,更能模仿他人的声音。
陌君澜的眼底浸染了一丝宠溺,轻轻地揉了揉迁迁的脑袋,眼角的柔意流泻而出,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满足,“我的儿子,是最好的。”
他的迁迁不比任何人差,虽然不爱看出,但却在曦曦身边耳濡目染,且脑子灵活,理解与记忆都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