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见袁绍发愣,忙提醒说:“主公,还是请曹昂到营中一见吧!”
毕竟我们和魏军还没有撕破脸皮,不能太过于失礼了。
再者说曹昂也是晚辈,要是拒之门外的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哪?
袁绍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卢门中人逐鹿天下,怎么着都有理,只是大家的交情没有断,对于小辈,也不能像仇人那样避而不见。
据说曹昂已经是魏王曹操内定的接班人了,曾经与袁熙一起在兴汉王刘正的门下学艺,算是结下了一段全新的同门之谊。
晋国的基业早晚都是要传给袁尚的,此刻的他与曹昂,可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两人结交一番。
按照兴汉王刘正的说法,那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袁尚能不能成为曹昂的朋友,这关系着袁绍的传位之心。
毕竟创业容易守业难,要是袁尚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袁绍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废长立幼,把晋国的基业当儿戏。
袁绍说:“显甫,你代为父去请子脩吧!”
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可以毫无障碍的交流一番的。
听说曹昂的世子之位快要定下来了,你也不能弱了晋国的名头。
袁绍的话似乎存在着歧义,他好像向袁尚承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了一个模疑两可的暗示。
袁尚可是聪明人,听了袁绍的暗示,顿时就心花怒放,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袁绍看着袁尚那喜出望外的样子,一种浓浓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辛辛苦苦的打下了这份基业,就是要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要是孩子们不懂得感恩,还嫌弃老爹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当爹的得有多失败哪?
袁尚那真性情的举动,居然误打误撞的解开了袁绍的心结,坚定了他废长立幼的决心。
袁谭其实也挺不错的,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不仅对袁绍毫无感恩之心,还对他宠溺袁尚心存不满。
这让袁绍很不爽,老子打下了江山,人还没有死呢?
大儿子就开始当家做主了,这要是换了谁,谁也无法咽下这口气哪?
怪不得兴汉王刘正对子嗣方面不怎么上心,遇到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再加上一群私心十足的世家。
涉世不深的袁谭,居然敢跟老子对着干,还美其名曰:坚持真理。
好在袁尚最贴心,一举一动都让袁绍感觉到了父慈子孝的和谐画面。
袁尚跟着躹义,很快就来到了大营之外,远远的高喊:“显甫见过子脩大哥!”
曹昂忙回礼说:“显甫贤弟有礼了,我想拜见二师伯,不知道显甫贤弟能不能代为引荐呢?”
袁尚打量着曹昂,心中却是在想——不愧是七叔教出来的弟子,先公后私的理念,似乎已经深入了骨髓之中。
一见面就表明了来意,直接进入了主题。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开门见山哪?
袁尚忙说:“子脩大哥误会了,我就是奉父王的命令前来迎接你的。父王打算在中军大帐召见子脩大哥,请跟我来吧!”
曹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显甫贤弟,是我有些失礼了。父王有亲笔信要交给二师伯,我可不敢耽搁了正事。”
袁尚笑了笑,表示可以理解曹昂的行为,主动的替他在前面引路。
曹昂跟在袁尚的身后,两人彬彬有礼的交谈了起来。
躹义见任务已完成了,忙向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告了个罪,转身就去巡营了。
聊天打屁好赶路,袁尚和曹昂一顿东拉西扯,居然到了中军大帐外面。
负责守在门口的亲兵校尉忙进去通传,很快就传出了袁绍的最新命令。
袁尚引导着曹昂走进了大帐。
曹昂见袁绍坐在王座上,忙上前大礼拜见。
袁绍示意曹昂起身,慢条斯理的问:“子脩哪,孟德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曹昂回答说:“二师伯,父王很怀念当初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每每提起的时候,总是喜欢对酒当歌一番,直到不胜酒力,才肯善罢甘休呢?”
最是疯狂少年时,洛阳城中遛狗迟。
父王修书一封,想要邀请二师伯在黄河之上的楼船中见一个面。
说完,曹昂以怀中取出曹操的亲笔信,交到了袁尚的手中。
袁尚得了袁绍的许可,忙把书信呈给了他。
袁绍接过之后,打开了密封的盒子,取出了曹操的亲笔信,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二师兄如晤:
遥想当年洛阳城中,三少出行鸡飞狗跳,再有些许乐事,更是记忆犹新。
或有坐而论道,你我争执不休,又是仗势长欺人,勒索月旦评主人,你得了个外宽内忌,不能容人的评语。
我却成了治世之良臣,乱世之枭雄的奇怪风评。
遥想当年的五色棒,惩权贵以汉律,从此在洛阳城中的南市定下了规矩。
冀州巨鹿讨伐黄巾军大起义,你、我和七郎一起开启了人生的新篇章。
西园八校尉,凉州讨伐王国,我们三个也是无话不谈。
只可惜我一时冲动,典军校尉部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从此失去了与同门并肩的资格。
国贼董卓废少帝,立献帝,从此祸害两京。
曹家散尽家财,发矫诏,聚义兵。
卢门五诸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并肩作战。
又是我好大喜功,把大好的本钱挥霍得一干二净。
一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