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云王为了在域外的网格间自由穿行,早就将自己的血肉全部炼化,仅剩下一副光秃秃的骨架。也许他是觉得骨架实在不好看,他一眼就盯上了景郁的皮囊。
景郁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炽云王抢走了他的肉身。
炽云王原本还想将景郁的元神一并抹除,但他元神有宝物保护,炽云王修为被域外压制无法与其抗衡,只得无奈放弃。
可任由景郁的元神在域外飘荡,炽云王担心会节外生枝,他也不希望景郁的元神被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吃掉了以后修为大涨来与他为难,于是他亲自设置了一个超级锁灵阵,把景郁的元神锁在里面。
如果景许没有照过来,景郁也许会在里面慢慢消磨时光,直到魂飞魄散。
“这么说清池山现在还不敢杀了你的?”景许慢慢问,她骑着小角回去找庄寒,但小角吃得有点撑,爬得比平时还要慢几分。
“清池山还要用景家呢,我死了,他们怎么和家里交代啊?”景郁十分不满清池山的所为,他这辈子能不能重塑肉身没关系,重点是他坚决不要再和清池山有什么瓜葛了。
景许一想,也对,景郁是有命灯的,他的命灯如果灭了,景家立刻就会察觉,到时候清池山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他们只能把人丢进域外去,无论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起码景家还能让清池山多用上几年。
清池山用景家能用在什么地方呢?
景许几乎是用脚指头就能想出来了,景家在人间界也算是一方大户,人脉、资源都不错,如果清池山想借助域外把人间界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灵界,首先要先在人间界把东西准备齐全。
这就是景家存在的意义了。
景许叹息一声,这些破事缠在一起,苦了景郁一个人。
景许收起了宝莲灯,景郁的元神还要滋养,否则离开域外以后说不定他都坚持不到回家。
远远能看到了沙丘中那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外的阴影中似乎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的晃动。
景许靠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庄寒。
庄寒发丝凌乱地坐在山洞口,外袍已经被他脱下来扔在一旁,身上只穿了白色的里衣,满身的伤显示着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显然,蛛蜥已经被他干掉了。
庄寒看到景许,古井无波的双眸忽然有了神采。
“找到了吗?”庄寒问的是景郁。
景许点点头,看着他身上的伤问:“怎么不处理一下?”
庄寒无奈地摊手,“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药了。”
景许不言不语,望了望越来越毒的日头,顶着这样的烈日走在沙漠之中实在不明智,她甚至都能看到空中出现了扭曲的海市蜃楼之景,还是等凉快了再动身吧。
景许坐在庄寒身边,他自己都不想理他这一身伤,她更不想理。
两个人相对无言,许久,庄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你之前说的话,可算数?”
景许眨眨眼,她说的哪一句话呢?
庄寒好心解释:“如果我能活到你回来,你就告诉我……”许筱璟去哪里了。
景许垂眸,她不知道告诉庄寒真相是好是坏,以庄寒的聪明,他应该能从许筱璟的行为中猜出一些让他很伤心的事情来。
“你说吧,我能接受。”
景许没有去看庄寒,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点着的一粒石子,说:“许筱璟暗中学了换魂术,某一天在九王府里和我交换了身体。她去了我的世界,可我的世界里有人要我死,她不幸成为中招的那个人。”
“换魂术吗……”庄寒喃喃自语,他怎么也想不到许筱璟居然会用这个方法逃离这里。
景许觉得自己说得不算直接,但这种消息听起来终究都不是好消息。
“她是自愿的吗?”庄寒忽然问了这样的问题,景许皱了皱眉,答:“我不知道。”
“那就是自愿的了。”庄寒笑了起来,景许抬眼去看他,他眼中的苦涩依旧浓烈,连带着嘴角的弧度都有些发苦了。
“我没料到她居然爱上了卫九慕,为了卫九慕能牺牲到这个份上。”庄寒与景许对视,看着这个与许筱璟长得一模一样却有不同神采的眼睛,他有些恍惚:“我上一次见到的应该就是你吧?”
什么鬼?景许有些懵,她什么时候见过庄寒?
“在许家,在筱璟的房间,有一天夜里被我吓得腿软坐在地上,还打翻了茶杯的的那个,是你吧?”
景许睫毛颤了颤,“你是……”
“对,我是血族王储。”庄寒说完笑了起来,露出了他已经不再成为标志的牙齿,“为了筱璟,我放弃了王储之位,舍弃了血族的不死之身,用了无法逆转的秘法,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惜,筱璟看不到了。”庄寒看到了景许眼中的警惕,却浑不在意:“你掩饰得很好,她每次见到我都是那个模样,否则我早就能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那你为什么会掉进域外?”景许知道了他的另一个身份,觉得先前他说他在躲避追捕才掉进域外的理由,莫名不太成立。
“因为你掉进来了。”庄寒笑得无奈,“你身上带着我留给你的那只纸鹤,它烧起来了。”
这样一说景许想起来了,在许筱缤遇袭的那天夜里,他却是给过自己一只纸鹤,她好像随手扔进了多宝囊里就没有再动过了。
看来那天夜里最后出现救了景郁的人就是还没有经历秘法换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