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战不下,张道长心生焦急,将拂尘收回,提功运气,准备使出乾坤掌之绝技,以内力相搏,一见高下。
右手为乾,左手为坤,立于胸前做抱球状,凝神聚气,一团氤氲之气在胸前越积越多。
赵匡胤见了,赶忙将剑缠人腰间,气沉丹田,微含双目,双掌合十,一会儿功夫,指尖上已是紫气升腾。
张道长一声暴喝,将那团氤氲之气用双掌迅疾拍出,如流星般向赵匡胤射去。
与此同时,赵匡胤双掌紧跟着击出。
瞬间,两气在空中相撞,竟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
一时间飞沙走石,树断木折,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少顷,风沙止处,但见二人遍身尘土,脸色苍白如纸,默默相对而立。
赵匡胤只用了八分内力,他不想伤害张道长,可张道长毕竟年事已高。
片刻,一口鲜血自张道长口中喷出。
逸云师太、静远和尚呼喊着冲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张道长。
“道长……?!”赵匡胤惊诧的迈前一步。
“站住——!”逸云师太剑指赵匡胤,“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赵匡胤!这笔帐由我来算。”
说着话,抖剑刺向赵匡胤。
紧跟着静远和尚的流星锤,“当啷啷”的一阵脆响,也向赵匡胤击来。
一旁的骆驼老三见状,手持判官笔,狐假虎威的斜刺里紧跟着冲杀过去。
赵匡胤赶忙跃后丈外,腰中抽出“蟠钢剑”。
流星锤快如流星,向他当头击来。
利剑似白蛇吐信,奇袭他的中路。
判官笔急点他的下三路。
赵匡胤左顾右盼,一支剑舞动如飞,封住三人的猛攻。
三人则不断的变换位置,见隙相击。
斗到几十回合,竟相持不下。
静远和尚急切中一声暴喝,流星锤急疾的向赵匡胤的面门奔来。
赵匡胤待要仗剑磕开,没成想静远和尚迅疾的将身子向前欺进,“哗啦啦”脆响,锤链将剑缠住,一时竟挣脱不开。
逸云师太见状,抖剑上前,向赵匡胤疾刺。
情急之下,赵匡胤一伸手用二指夹住来剑。
闻得背后风生,脚一抬,将身后偷袭的骆驼老三踢飞。
紧跟着一声怒吼,那锤链和夹在指缝中的剑,同时被内力震得断为数截。
逸云师太和静远和尚摔出数丈开外。
赵匡胤知道今天的乱子着实惹大了,无奈,一跺脚,飞纵而去,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
黄昏的大道上传来“得得得”的一阵马蹄声响,远远的只见花团簇簇的三位姑娘,一路纵马嬉戏追逐着。
一个内着红裙,身披红色披风的姑娘,一会儿功夫就将另外二人落在了后头,跑出很远,方才勒马回头,等待着二人。
半天,后面二人纵马跃到近前停下,马儿一阵长嘶,蹄儿不停的刨着地下的褐色泥土。
“三妹!别分开得那么远,这荒郊野外的,当心出点什么岔子哟!”其中一位着白裙、白披风的姑娘凝了凝秀眉,盯着红衣姑娘道。
“哼!大师姐,有什么好怕的,竟有人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不成?!”红衣姑娘忽闪着长长睫毛掩映着的一对天真的大眼睛,满不在乎的道。
“可不能这么说,万一真出了点甚么事,师父不责骂死我们才怪了!”一旁着蓝衣、蓝披风的姑娘,瞪着一双杏眼紧跟着道。
“嗬——!瞧你俩说的,此行均不是我拖累了二位姐姐不成?!”红衣姑娘说完这话,勒转了马头,怄气的打马落落的向前奔去。
白衣姑娘和蓝衣姑娘相视一眼,抿嘴“扑哧”一乐,不言自明,师妹就是一个爱使小性子的人,过一会儿,就会师姐长师姐短的来哄着二人了,永远也脱不了孩子脾气。
眼见着日暮西山,却还望不到人家,这红衣姑娘心下焦虑起来。
恰巧此时,斜刺里从山道上奔下一位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的男子,令她心下一喜,“喂!”她高声喊道。
而那人只顾闷头走路。
这一下子激怒了她,她双腿夹紧马腹,几个纵跃,便窜到那人前头,勒住马,横在道口,厉声叱道:“哼——!乡巴佬,你是聋子还是瞎子,姑奶奶问你话呢!”
那人身子一顿,停下,抬头。
原来是那赵匡胤因昨夜与张道长、静远和尚、逸云师太的一番鏖战,身心交瘁的躺倒在密林深处,万念俱灰。
天地之大,自己的路却越走越窄,处处受人挟制,百口莫辩。
现下竟成了过街老鼠,想想一阵心灰意冷,昏昏沉沉的竟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浑浑噩噩中打山上下来。
心中正想着与张道长等人的过节越来越大,到了“少林寺”,如何与几人相见,又如何向师父解释和交待,闻得喝骂,心下一惊。
抬眼望去,见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这气自消了一半。心道小孩子家任性惯了,口没遮拦,堂堂七尺男儿,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当下立住身子,道:“我既不是聋子也非瞎子,只是急于赶路,无心旁顾他事,姑娘以后说话最好持重些,倘若遇上歹人……”
“哎呀!你这人好没道理,本姑娘好好向你问路,你却待答不理。那也罢了,怎么反倒教训起人来了?什么好人歹人的,歹人又奈何得了姑奶奶甚么!”
说着话,红衣姑娘手一扬,一声脆响,马鞭子向赵匡胤搂头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