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溃兵团与鬼子绞杀在一起,到处都是双方拼刺的身影。
原本拼刺刀最重的是气势,只要路北的五连跟着冲下来,那么即使溃兵团伤亡大点,吃下这股鬼子也不难。
可惜眼镜以前做得一直都是参谋工作,虽然数次梦想带兵打仗,但是真到了战场上,没经验的毛病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在飞机来到的时候,他竟然不顾手下的建议,害怕冲锋时己方炮弹的误伤,坚决恪守十分钟后冲锋的命令。
眼镜没有亲身经历飞机航弹的威力,并不清楚一枚航空炸弹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虽然是打阻击,但是士兵们之间的间隔也有四五米了,一颗航弹正好落在阵地上,新兵们尽管一个个撑着胸口趴到了地上,可还是被炸死震死近二十人,这还是幸亏了战壕是不规则形状。
良久之后,爆炸声彻底消失了,眼镜才甩了甩脑袋,抖落掉头上的灰尘,推了下趴在他身上的通信员。
“呸,好了小张,我没事,帮我找找眼镜。”
对方被他轻轻一推就仰躺在一旁,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眼镜愣了下,眼睛顿时就红了:“小张?张挺?”
“还有活着的吗?”
“二排长!狗蛋!三娃子!”
阵地上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眼镜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的五连,仅仅不到五分钟就没了一大半(没损失那么多,有的人被震晕过去)。
“五连长!五连长在哪?”
远处有人大喊,眼镜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五连长,我们连长让你接管我们阵地,他已经带着六连冲锋了。”
传话的是赵双喜,此时的他也是满脸灰尘,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五连长?”
看着五连长失魂落魄的样子,赵双喜犹豫了下,还是发号施令起来。
“活着的都起来,五连长被炸得失聪,现在由我临时接管指挥权,只要没断胳膊断腿,都要进入六连阵地,不准一个鬼子从北边跑出去!”
赵双喜很清楚,他这样做是十分危险的,没有上级的命令就私自接管指挥权,很令人忌讳。
但是现在的情况真的是顾不得了,六连虽然损失也很大,但是由于六连人数最多,受到鬼子飞机的轰炸后,还有一百多个活人。
赵铁头这是看五连不行了,无法发起冲锋,于是就派了赵双喜过来通知眼镜,他自己则带着幸存的六连战士冲上了大路。
“大毛,你带着你的班收集弹药,五分钟后必须赶回去!”
大毛十分幸运,鬼子的炸弹落点一直在距离他一百米以外的地方爆炸,现在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是,排长!”
“和尚,你们四个人就在这盯着,有鬼子想跑回福田,就给我狠狠打回去!”
“是,排座!”
“其他人跟我走!”
被他气势所影响,五连剩下的人三三两两爬起来,跟着他前往六连阵地。
不得不说,战场是个十分需要指挥员随机应变的地方。
赵铁头时个老兵,他看情况不对,直接修改了命令,亲自带着剩下的六连士兵发起了冲锋。
这时候就不顾得手下的人有没有学习拼刺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不管怎样,冲下去再说。
一连和三连正在与鬼子血拼,即使两个连大部分都是老兵,但是鬼子的拼刺真不是盖的,打到现在也就是半斤八两。
赵铁头的六连冲锋,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看着路北也哇哇叫着冲过来一片的支那军队,鬼子们终于胆怯了。
面前的支那军队拼刺技术相当了得,以往皇军一个人就能对付三名支那军人,现在三个支那军人合伙,己方最多拼掉一人就要被杀死。
有的鬼子已经朝着东面撤退了,渐渐地,更多的鬼子开始了撤退。
溃兵团此时已经杀红了眼,追着鬼子p股后头猛追,直到追到靠近刘麻子的防线才算是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却又发自内心地笑着。
好像,这是第一次看到鬼子这样狼狈,也是第一次他们这样撵着鬼子跑。
……
一处阁楼上,山羊用望远镜观察着,忽然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大喊:“你们看,那里是不是就是团座说得电台天线?”
老扁担一听,急忙用步枪上的瞄准镜观察:“哪呢?哪呢?”
“三点钟方向!”
火力3组的小组长栓子有些着急,在山羊身边嚷嚷:“给我看看,让我看一下。”
“这是俺滴!”
“山羊,我命令你……”
“你命令个屁,你又管不着俺!”
“山羊老弟,给个面子,我就看一眼!”
老扁担继续观察着,嘴里却说道:“山羊,给他,他才会使那掷弹筒。”
山羊不乐意地把望远镜给了对方。
“好像……还真是鬼子的大队部,怪不得防守这么严密!”
老扁担放下步枪,转头看向栓子:“你马上通知队长,就说发现了鬼子的大队部!”
栓子点了点头,就快步向着楼下跑去。
“哎,俺的望远镜!”
几分钟后,海生来到了阁楼上:“在哪?确定了吗?”
栓子在边上邀功,指着一个方向说:“队长,就是那里,那里有天线的地方,我早就觉得那里不对劲了!”
山羊气得嚷道:“栓子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那是俺看到的,俺想起来团座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