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扶好了情绪激动的凌婉儿后,欧阳澈便来到了门外,只身倚靠在殿门前的廊柱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那黯淡无光的黑夜。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像是滔滔江水般波涛澎湃,久久也不能平静。从前声名显赫的青栖山,如今一夜之间尸横遍野,从此在江湖上消声匿迹。
想起师父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以及无限的关心和爱护,想起和众师兄弟在一起练武,一起嬉笑玩闹的场景,仿若就在昨天,历历在目。
可是如今却不复存在,再也回不去了。这都是怎么了?他张海滨做了孽不假?可这青栖山的众人犯了何罪?为何要遭此灭顶之灾?为何天意这般弄人?他想不明白,始终想不明白。
就在欧阳澈沉浸在自己极度的悲伤之中,突然,一个黑影手把明晃晃的利剑就犹如闪电一般直直朝欧阳澈袭击过来,欧阳澈一个转身巧妙的躲过剑锋。
借着周围冲天的火光,欧阳澈看见了那张熟悉而此刻又有些让人憎恶的面孔,若是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是你?张海滨,你告诉我,你怎么可以那么心狠手辣?竟然带人覆灭青栖山,那都是我们的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还有师父,他对我们恩重如山,要是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们,你怎么下得了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那么麻木不仁,冷血无情的?”欧阳澈一脸义愤填膺的用手指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张海滨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己经被师父逐出师门了。欧阳澈,我告诉你青栖山变得这般模样都是败你所赐!”
“你,信口雌黄!”欧阳澈瞪眼道。
“你说,师父的那本《东阳真经》是不是在你手里?因为除了你,我想不到谁有这个本事,偷天换日,悄无声息的盗走了师父的秘笈!”张海滨愤愤不平道,那眯着的眸子里闪过了像刀子般凌厉得光芒。
事已至此,欧阳澈觉得自己是应该把真相告诉他了,他拼命想要争夺,甚至不惜搭上整个青栖上弟子性命的东西,师父老早就交到了他的手上,想想,这就得是多大的一种讽刺啊!
欧阳澈步履矫健,一步一步的朝面前的男人走了过去“张海滨,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告诉你,师父早就怀疑你别有用心,所以那本秘笈是他亲手交给我的,并不是我用下三滥的手段所得。他希望秘笈能造福天下,而不是落入不法之徒之手,借此图谋不轨,挑起天下大战,为祸苍生!”
“原来秘笈真的在你手里,我劝你赶快交出来,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张海滨拿着剑指着眼前的男子,面目狰狞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到了如今,你还不知悔改,那我今天就带师父教训教训你这个欺师灭祖,不忠不义的无耻叛徒!看招!”欧阳澈说完,便手持利剑朝张海滨冲了过去。
黑夜里的两道剑影交相辉映,就犹如那噬血而又诡异的幽灵,一不留神就会让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兵器碰碰时激起阵阵滋滋作响火花,两人你来我往,剑走偏锋,此起彼伏,周围的建筑物纷纷被波及,瞬间四分五裂,破坏殆尽,那战斗的响声响彻云霄。
两人从地面飞到屋顶,又从屋顶上打到地面上,一时间漫天尘土飞扬,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刺鼻的血腥味。两人打得如火如荼,难分难舍,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凌婉儿,一早就站在一边偷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整个人呆若木鸡,没有一星半点的反应,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那片悲伤的世界中难以自拔。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张海滨仰天大笑起来,那狰狞的笑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听起来尤为刺耳,凌婉儿眨了眨眼,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张海滨用利剑指着脸色煞白,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衬在地上欧阳澈。
张海滨轻蔑的睨了一眼欧阳澈说:“想跟我斗,你还差了一截,既然当日,我能让你离开师门,众叛亲离,变得一无所有;那么今日,我就能让你臭名昭著,痛不欲生,犹如丧家之犬,你去死吧!”
眼看着张海滨手中的剑就要刺向欧阳澈,说时迟,那时快,凌婉儿迎面而来挡在欧阳澈的面前,等张海滨看清来人时,剑已经深深的刺入她的小腹位置。
张海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摇头“婉儿,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片刻之后,他就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拔出自己刺入凌婉儿腹中的剑,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一把抱起了地上的凌婉儿,将其紧紧的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就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般用力。
成王败寇,既然输了,那便是自己的命,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丝动静,反而迷迷糊糊中好像还听见了婉儿的声音,婉儿?
欧阳澈倏地睁开了眼睛,结果却看见了他平生最不愿意而又无法挽回的一幕,婉儿替自己挨了那一刀。
“婉儿,婉儿,你怎么样了?”欧阳澈哽噎道,漆黑的眸里瞬间盈满了泪水。无比忧伤看着凌婉儿。
“滚开,你给我滚开,要不是你,婉儿也不会变成这样!”张海滨一把推开欧阳澈,看着怀中的女子痛哭流涕的说道。
“海滨,我都要死了,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害爹爹瘫痪在床?还有,是不是你带人覆灭了青栖山,害死了众师兄弟?”凌婉儿弱弱的说道,嘴角溢出了一道血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