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水自流,冰光月影两悠悠。三日的时间,又缓缓而过。
何瑾这里稳坐钓鱼台,可汪卯明那里却着急上火得不行,一天喝两包泄火药都不管用。
不是所有的捕快,都如吕强一样,有着一个聪慧的婆娘给指点,也能痛定思痛反思到底发生了何事。
快班中之前看不惯刘火儿和何瑾的那些人,挨了一顿板子后,大部分还是不信邪。不是纠结城狐社鼠为何不听自己吩咐了,就是硬梗着脾气自己去查案。
结果,就算走点狗屎运的,也只能偶尔找到些线索。但这对于汪卯明交给他们的几件案子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情况汇集到汪卯明这里的时候,汪卯明简直快要疯了:你们这些不识抬举的狗东西,也瞧不起老夫了是不是?
人家何瑾手下的人,都知道安安心心地办好差事儿,可你们这些狗东西,仗着是刘不同的人,就敢给老夫整幺蛾子?
还一个劲儿说什么帮差白役都不听使唤了,找理由都不知道找个靠谱儿点的!
“拉出去,给老夫拉出去统统打板子,打二十大板!”汪卯明一把砸了茶杯,暴跳如雷地吼道。
吕强等人押着那些本来就受过刑的同僚,便来到了皂班。
一看这情况,老宋这次连牙花子都不嘬了,冷面笑道:“行呀,回去让你们多吃点核桃补补脑。看来除了吕强一个听话懂事儿的,你们还是不开窍儿!”
这一次,老宋等人再一点情面都不留,足足二十大板都实打实地下了狠手。
当即其中两人就被打晕了过去,剩下几个虽说没晕,但不在床上休养个两三个月,是别想下地走路了。
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吕强不由面露戚戚然之色。
可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耳边飘了过来:“怎么,看着不舒服,觉得何令史的手段太狠了是吧?”
吕强回头一看,发现是刘火儿,赶紧换上恭敬的脸色道:“不敢,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就觉得何令史做得对!”刘火儿却有话直说,厌恶地看着那些躺在门板上的家伙,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些家伙都什么货色吧?当初这些家伙跟着胡不归,可没少干鱼肉百姓的恶事!”
“多少商贩百姓,被他们欺压勒迫地都活不下去,那个时候,你怎么就不心疼了?”
吕强一愣,面色不由羞愧起来:不错,他只看到了这些家伙挨打,却没想到何瑾还是借用此事来一报还一报。
“别以为我不清楚,这些家伙不肯低头,无非就是抱着侥幸的念头,还想着挺过这一关后,继续在街上作威作福。哼,这些贪狠无度的家伙,打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刘火儿一番话说完,又冷冷地望向了吕强,教训道:“还有你,虽然机灵了点。但以后要是有别的心思,还想着欺压百姓。不用何令史出手,我就会让人先收拾了你!”
吕强心中一惊,心中不由更加惶恐不安,连连应和道:“不敢,不敢......小人再不敢有那等想法儿。”
看吕强还算识情知趣儿,刘火儿这才不由有些满意,继续道:“不过你也放心,跟了何令史,绝不会让你饿着肚子,连家都养不活的。”
“何令史可跟刘不同、汪卯明那等,不识我等疾苦的家伙不同。整顿衙前街常例陋规后,你就会知道他会如何宽待我等。”
“是,是......小人知道的,何令史一向仁义。”
吕强当然还是连连点头,心中却对此还是抱了一点疑虑:这衙役的工食银,可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何令史再神通广大,能够能连祖制也给改了?
只不过,疑虑归疑虑,吕强也不敢多说。
现在的形势,信何瑾至少还能保住手上的饭碗,嗯......也有一个盼头儿。可若是不信,那眼前这些三个月下不来床的家伙,就是自己的榜样。
“所以,你记住了,只有那些主动来问的、诚心改过的,你才能跟他们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人蠢一些没关系,可要是心术不正又蠢得无可救药,那连神仙也救不了!”
交代完这一句,刘火儿才厌恶地对着那些挨了板子的捕快,吐了一口唾沫,随即吩咐手下道:“抬走!”
这里皂班的板子打完了,可该查访的案子还是没线索。气悔不已的汪卯明,只能一脸悻悻地走向了二堂。
因为这一日,就是姚大老爷重新审理冤案的日子——汪卯明之前错判了形势,以为只剩下那十几件案子,不识相的捕快挨了板子后,必然会在今日办妥的。
可想不到......唉!
只能期望大老爷能看在自己,已经办妥了一些案子的情分上,不会那么斤斤计较吧?
入了二堂,正意气风发的姚璟,不由面带一分笑意,对着他问道:“汪司刑,可是还有积案送来?”
汪卯明闻言,不由面色一苦。
可不待他开口,就听姚璟继续言道:“本官可知道,润德那里准备了五十来件案子,如今才审理了三十来件......本官上沐皇恩、下报黎庶,是一点都不敢懈怠啊。”
这话犹如催命符,更加逼得汪卯明毫无退路,只能满面羞惭、期期艾艾地言道:“回,回禀大老爷,这些积案迁延甚久、那些捕班快手又阳奉阴违.....卑,卑职已发了刑票,狠狠给了他们教训。”
话尚未说完,便看到姚璟的面色陡然不满起来,语气也低沉了许多:“润德整理筛选的这些积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