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吏目大人在上面激情地使着劲,底下人莫说应和的,就连一点儿反应都没,这就比较尴尬了。
到了最后,吏目大人也急了,直接交底道:“行了,本官也知道这些,都是那个何瑾搞出来的。不过,他现在早不是衙门的司刑了,以前的做法自然统统作废!”
“只要你们以后都听命行事,本官必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一千、道一万,吏目大人的中心思想就一条:忘了何瑾那个旧爱,加入我这个新欢的怀抱好不好?
然而,底下人还是没一点儿反应。
吏目大人这就怒了,道:“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本官乃堂堂正正的州衙吏目,掌案牍、总衙役,处置你们名正言顺。既然你们都不识抬举,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可就在此时,吏目廨外却嘈乱了起来。一个帮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道:“大人,不好了,锦衣卫来抓人了!”
“锦,锦衣卫?......”新任吏目大人上来就是一个哆嗦:不会这么寸吧?......刚想着抢班夺权,何瑾就杀回来了?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何瑾大咧咧地,带着七八名锦衣卫气势汹汹而来。
这些人都身穿耀眼夺目的飞鱼服,腰系鸾带,手持绣春刀。举手投足间,将天子亲军的剽悍与傲慢,演绎到极致,令一众州衙芝麻绿豆小官瑟瑟发抖。
尤其只跟何瑾错了半个身的一位百户,更是带着说不出的凛冽杀意!
李承祐径直来到吏目面前后,亮出腰牌,舌灿春雷喝道:“你的案子发了,随我们往锦衣卫千户所走一趟吧!”
吏目一看那腰牌上‘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李......’的字样,登时就吓得坐在了地上,面若考妣地哭嚎道:“不可能啊,下官才刚来赴任。什么事儿,都还没来得及干呢......”
看着这一幕,何瑾差点就笑了出来:果然,一路上刺激李承祐是没错的。你看他现在的怒气值,简直就是位活阎王,都把人吓成什么样儿了?
“李百户,误会了,他可不是胡文秀。”
何瑾赶紧假惺惺地,扶起这位新任的吏目,宽慰他道:“这位大人勿惊,我就是过来拜访一番。却忘了还有捉拿白莲逆匪的要务在身,让大人受惊了......”
“白,白莲逆匪?.......”一听这个,新任吏目嘴皮子更是哆嗦个不停:“何百户,你说咱州衙的胡判官,是白莲逆匪?”
本来证据确凿的事儿,到了何瑾的嘴边儿,却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不还不清楚嘛,先抓来问问,扔千户所里拷打拷打,就知道了嘛......”
好不容易被扶起来的吏目,一听这话,当即双膝一软,又一次坐在了地下:尼玛,锦衣卫那里是什么地方,铜浇铁铸的人儿进去,都能给你化成水儿来!
这位吏目大人当然不是傻子聋子,来到州衙后,自然也听到过些风声。
对于何瑾跟胡文秀的事儿,他也有自己的判断:这两人,无非都瞄上了彰德府首富沈家,容不得对方呗。
在他看来,胡文秀的胜算还是很高的。
毕竟,通判可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掌管粮运、田户、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名正言顺,对知州都有监察之权,乃实打实的职掌官。
何瑾又算什么?
就算有着锦衣卫百户的虚衔,还有世袭磁州文巡检的官职,又能如何?县官还不如现管呢,更不要说,他还根本管不到磁州衙门。
可想不到,人还在外地的他,扭头儿就杀了回来!非但如此,还直接带上了天子亲军来抓人!
人家胡文秀那么老实低调的人......更何况,他也没直接抢你家东西啊,你都不放过。那,那我刚才说的话,要是传入他耳中?.......
一时间,何瑾笑眯眯的面容,就在新任吏目眼中,变成了标准的笑里藏刀——这个何瑾睚眦必报、手段通天,着实一点都不能得罪啊!
想到这里,这位吏目大人赶紧向何瑾言道:“何百户,下官刚才还跟诸位吏员衙役讲,当初何百户署理的案牍文书,就是不一般!尤其刑房、捕班联合办案,城管帮役服务为百姓的模式,更是首创先河、成效斐然。”
“只要下官在任一日,必然会萧规曹随,承何百户的余泽,安安生生当个垂手吏目!”说到这里,他便转向跟吏员衙役,完全没了之前的威风,几乎是求一般的神情,示意众人帮忙回个话儿。
嗯,真香。
可也不用他如此,这些吏员衙役,便一个个回应道:“何百户定下的规矩,当然不能随便乱破。”
“老大你虽然不在衙门,可衙门里还尽是你的传说!”
“瑾哥儿,你以后必然会飞黄腾达的。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叔伯啊......”
就在此时,李承祐一行人已抓着胡文秀,走了过来。
一看到何瑾,胡文秀当即状若厉鬼,叫道:“何瑾!......想不到老夫这般隐忍,还是没逃得了你的毒手!”
遇到这样送助攻的,何瑾当然求之不得。随即作出一副阴冷的神色,道:“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跟我斗,你还差得太远!”
一番话霸气侧漏,让新任吏目登时更加瑟瑟发抖:果然是大佬风范啊......惹不起,惹不起!
不错,此番何瑾特意要回州衙一趟,就是为了震慑这位新来的吏目。毕竟,这位置实在太重要,他人可以不在州衙,但吏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