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开局良好的散心游玩,就在局势正朝着预料方向发展时,忽然莫名其妙地就崩了。
但仔细想想,这好像也很正常:府试期间,考生士子们都一心扑在考试上,当然不会闲聊什么八卦。可眼下考试已结束,自己又是府试的第二名,不被人谈论才奇怪。
只是,想明白了这个,一点屁用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何瑾根本不敢坐车厢里,而是又跟金元一起赶着车,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金元,你说我为什么就如此魅力无穷呢?”
“或许,这就是天妒英才吧......”金元却已习惯了何瑾的厚颜无耻,随口回了一句。
“嗯,我又一次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何瑾便点点头,无奈地看了看天。
金元就叹了一口气,心中腹诽道:该,你这就是活该!......
到了豪宅里,沈秀儿和柳清霜两人,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各自回了房间休息。何瑾就算智比诸葛,这时候也束手无策,也只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就在夜深人静,他都脱衣躺下了后,却听到门外沈秀儿开口:“瑾儿,你睡了没?”
何瑾一脸疑惑地开了门,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此时沈秀儿面色绯红,身上还有酒气,一双眼睛泛红,明显是哭过的。
“秀儿,你怎么了?”何瑾赶紧将她迎了进来,扶着她坐在床上,还倒了一杯茶水:“究竟发生了何事?”
沈秀儿接过茶,却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忽然眼泪就怔怔地掉了下来,落入了茶水中,道:“爱一个人,怎么会如此之难?”
本来很悲怆的气氛,何瑾的心也揪着。可不知为什么,一听如此烂俗的台词儿,他就忍不住想笑。
爱情吗?
前世的自己,感受过那玩意儿吗?
没有。
他只记得前世,不是在相亲场上,被女人们趾高气扬地讥讽。就是后来有了一点成就,便开始游刃有余地往来于各种应酬欢场。
前世焦躁、现实、快节奏的土壤中,不适合爱情的生长,只适合尔虞我诈的算计。
只有夜深人静,带着无尽的心累和寂寞入眠后,梦中的他,似乎渴望过爱情。只不过,第二日一早,他又要带上面具,用冷漠、麻木和无情,武装起自己。
以至于,穿越到这里,遇到真正一份爱情的时候。何瑾仍旧免不了抱着游戏的态度,不轻易给予对方任何承诺。
沈秀儿就愣愣看着何瑾的面色,由忽然憋着想笑,又到满面的怅然。她不明白,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为何会又如此奇怪的反应。
于是,她一口喝下了那混着自己眼泪的茶,开口道:“你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抱着目的才接近你的。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你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可随着后来的接触,我越发看出你轻佻贪婪的背后,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伤痛。尤其后来你智谋通天、手段无穷,好像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你一样。”
说着,沈秀儿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从那时起,我就无可救药地,想要探寻知晓你的一切。直至蓦然回首,发现自己心里眼里,已全是你。”
这一刻,何瑾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想了想后,便只是悠悠地坐在了沈秀儿的身旁,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似乎要捋下她所有的不安难过。
“可当我发现已爱上你时,随后就开始变得害怕。因为我知道,如你这般天纵奇才,必然不会只被一个女人看上。”
“果然,还没等我得到你的心时,柳清霜便出现了。”说到这里,沈秀儿忍不住拧了何瑾一把,气愤言道:“磁州城里,恐怕就我跟那个柳清霜最出类拔萃,却都陷入了你编织的情网,你是不是很得意?”
这一拧,可比往常的打情骂俏狠多了,但何瑾却尽量作出不疼的模样。
张了张口,原以为自己会说些什么情话,骗过沈秀儿。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他竟然点头回道:“嗯,是有那么......一分小得意。”
沈秀儿闻言,这下非但没娇蛮作怒,反而笑了一下。又低下了头,自顾自般继续言道:“可更让我感到害怕的是,你的身份变化实在太大太快了。”
“初认识之时,你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小混混,可很快你就成了衙门里的书办、继而是典吏、司吏......”
“直至现在,你已一跃成为磁州百姓们,仰望都不敢奢及的带俸锦衣卫百户、世袭磁州文巡检。而且,秀才功名又指日可待,简在帝心的你,必然更会飞黄腾达。”
说着,好像是责怪何瑾蹿得太快,沈秀儿又狠狠拧了他一下,才指着自己道:“而我,不过一介商贾低贱之女。早先的时候还能嫁入你何家为妻,可现在,就算是想要作妾,也都有些高攀了。”
“所以,你现在到底想要说什么?”何瑾不着声色地,揉了揉自己被拧的地方,心里有点委屈。
可又一想,自己都把人家小姑娘,勾搭到这份儿上了。还没给人家一个名分,说是渣男都不为过,被拧两下都算是轻的。
“我,我只想说......”被何瑾如此面无表情地一问,沈秀儿显然被伤到了骨子里。
她紧紧咬着嘴唇,最终几乎哭喊着言道:“看在我们这半年的交情上,帮我把沈家的事儿办了!从此之后,你我一别两宽,我再不会来纠缠你!”
然而,令沈秀儿没想到的是,何瑾却摇了摇头,道:“你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