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来人,何瑾二人和对方们的脸色,不由都呆滞了一瞬。因为,好像特么有一点点的尴尬!
来人何瑾和郝胖子都认识,竟是州学里的同窗——这些人虽不是韩训导学堂的,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还是能认个脸儿熟。
但下一瞬,那些秀才相公们的脸上,便浮出了令何瑾厌恶的神色。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以及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等神色,何瑾在州学里可没少见。
除却一些个被他收拾过的闹堂秀才外,州学里大部分生员,都发自内心地认为,一个刀笔小吏与他们同窗共读,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尤其当头儿那两位,更是趾高气扬、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其中一位还撇起了嘴角,讥讽道:“哼,我说是何人能做出,那般辣手摧花的恶事。原来是这等粗鄙狠毒的小吏,果然刁性难改、贻笑大方!”
何瑾耳目灵通之人,当然一入州学,便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开口之人叫吴鹤鸣,他身旁那人,名叫魏梁。
剩下一个,是被何瑾收拾过的贾文平,另一个则没什么印象。
其中贾文平和另一个路人甲,何瑾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不过那吴鹤鸣和魏梁,却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
吴鹤鸣的父亲,在京中任太仆丞。那魏梁的大伯,则是陕西庆阳府的同知......尽管都不算什么大员,但像二人这种衙内,在磁州城里还是可以横着走的。
尤其他们在家中耳濡目染,当然不会傻到参加上次的闹堂——事实上,丁逸柳那等商贾出身的生员,是不被他们放在眼中的。
“麻六,到底是因为何事?”敌我已明、但事件未明之前,何瑾当然不会热血上头。
挨了一巴掌的麻六,委屈地上前说道:“都怪小人处事不周,让护院儿带走那个小贱蹄子的时候,路过了这几位秀才相公的房间。护院儿可能嘴笨没解释清楚,他们便以为......”
“哦......”何瑾不等麻六说完,便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四下张望了起来。
郝有钱不由奇怪,问道:“老大,你要找什么?”
“我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只是看看谁的裤裆没勒好,把这几个恶心的玩意儿给露出来了?”
郝胖子一听,忍不住猛地扑哧一笑。就连两位陪酒小姐,也不由俏颜飞红、掩面轻笑起来。
“何,何瑾,你敢羞辱我等?!”魏梁却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伸手指着何瑾喝骂道。
何瑾当即一把抓住他的狗爪子,微微用力向上一扳,立时疼得魏梁龇牙咧嘴,伸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羞恼叫嚷道:“狗才,你放手,你放手啊!......你竟敢欺辱我,可知我大伯乃何人?”
“哼,脑子没发育健全的蠢货!”
何瑾却不以为然,还加重了一些力道,让魏梁发出了如杀猪般的惨叫:“陕西庆阳府的同知,管得着彰德府磁州的司吏?”
说罢,他又望向了一旁面露不甘的吴鹤鸣,道:“同样,你那个在京城任太仆丞的爹,也管不着!”
“你,你?......”吴鹤鸣一时气短,像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公子衙内,动动嘴是没问题的,但真正动起手来,却就是实打实的废物了。
尤其对待何瑾这种二话不说,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儿,更是一下便露出了欺软怕硬的本质。
不过,衙内的脸面就在这里摆着,吴鹤鸣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何瑾,真以为在磁州城里,我们就对付不了你?”
“我当然这样认为,否则,哪会这般羞辱你们?”说着,何瑾一伸手又揪住了吴鹤鸣的头发,将他同魏梁一块儿按在了桌子上:“你们这些衙内整人的本事儿,无非就是回家装可怜,避重就轻诬陷他人罢了。”
“假如你那爹和他大伯也是蠢货,当然会发动些人脉,来找我的麻烦。”说着,何瑾忍不住轻蔑不已,冷笑道:“对付一般上辩不定就此还真得逞了。可不要忘了,我却不是一般的小吏!”
“我师父是磁州城里的大老爷,真将这事儿闹开了。大不了我豁出小吏的身份不要,先将你们在这窑子里争风吃醋的事儿,让师父给抖落出来。”
“届时,一封书函送入提学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你们的功名,还能不能保得住!”言罢,何瑾便跟丢两件垃圾一样,将二人扔了出去。
砰砰两声响动后,两人才从墙壁上滑了下来,狼狈至极。
其中魏梁简直要疯了,瞪着凶狠的眼神儿吼道:“何瑾,我一定要找人打杀了你!”
听了这话,何瑾却忍不住差点要笑了出来。
魏梁说的一点不错,像他们这种衙内,身边总是会围绕些打手瘪三的。可问题是,整个磁州的城狐社鼠、泼皮无赖,谁敢找何瑾这位黑帮大佬的麻烦?
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挑粪的门前掂大勺儿吗?
“行了,趁小爷心情好,赶紧给我滚!”何瑾这会儿已没心情,搭理这两个脑残货了,鄙夷道:“自以为怜香惜玉,其实不过两只开了圣母婊光环的舔狗。好生记住了,舔狗舔到最后,注定一无所有!”
“何,何瑾,我等与你誓不罢休!”吴鹤鸣咬牙切齿,发出了悲痛的怒吼。
然而,这话刚一出口,贾文平和那位路人甲,便惶恐地上场了。
他们一个拉起吴鹤鸣,一个扶起魏梁,异口同声地劝慰道:“可别再招惹这个魔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还是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