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首辅大人日理万机,昨日里在宫中开了一天一夜的朝议,刚刚躺下。你一个小小的南城兵马司的司长说有急事那边有急事么?还要让亲见首辅大人面呈,哼,你这兵马司的名头吓吓寻常百姓还成,想在这里撒威风,也不撅起腚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方府的门前,门房老周叉着腰冲着三名身穿兵马司制服的衙役破口大骂。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方护身为当朝首辅大臣,又是首席军机大臣,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周阳乃是方护的家仆,祖孙三辈都跟着方家。
旁的宰相门房若是七品官,他这样的算个三品都不为过。
南城兵马司的几位衙役满脸苦色,被周阳骂的狗血喷头,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待得周阳骂的有些累了,打头的衙役赔笑道:“这位爷,小人们也是领了上头的差事,不敢不来,烦请您高抬贵手,通融通融。”
身后的俩差役也跟着赔笑,心里却是周阳骂自己的话全都骂在了自家司长身上。
长城守卫军的人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不从东门进来,反而绕一圈从南门进城。
南门属于南城兵马司的管辖范围,也不知道哪个嘴欠的给他指路到了自家衙门。
长城里来人,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按照规章制度来说,此事南城兵马司是没有权力接待的,只能逐级上报给军机处。
谁知道南城兵马司的人去了军机处,结果军机处里一个人都没有。
南城兵马司的头头是韩励的人,见军机处没人,就派人去韩励的府邸,谁知到了那才知道韩尚书刚睡下。
韩府的管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指了条明路,说这种事旁人无权过问,须得是当今首辅方阁老亲自过问才成。
打发了南城兵马司的人去方护的府邸。
这头头能被韩励保上兵马司的位置,也不是傻子,知道去了肯定吃瘪。
打发了平日里看不顺眼的三个手下过来了。
并且下了死命令,信送不到方护手上,就不用回来了。
这三人也是倒霉催的,硬着头皮到了方府,刚一报上名头门房脸色马上变了。
原本客客气气的瞬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看着三人都是斜视。
一听了来意,更是破口大骂。
三个差役好说歹说,才让周阳消了气,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进府通报。
这边正僵持着,只见打不远处走过三匹马来。
打头的一人二十四五上下,清新俊逸、仪表不凡,一看就知道绝非寻常人等。
这三骑到了门前,门房老周赶紧迎了上去,一张老脸灿烂无比,熟练的牵起缰绳来,笑道:“表老爷回来了,今个可是满载而归啊。”
老周看着这年轻人身后俩随从马上绑满的猎物,喜笑颜开。
“老周,看来我给你说的话你算是听进去了,很好,读书什么时候都不晚,现在都会用成语了。”年轻人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听了十分的舒服,却有股子难以言说的威严。
周阳一被年轻人夸奖,更是开心,四十多岁的人开心的像个五六岁的孩子,笑道:“表老爷吩咐的话,咱老周哪里敢不听。”
旁边的三个衙役一见这阵势,心里纳闷:“首辅家的门房叫着年轻人表老爷,这年轻人是什么身份。”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怂恿对方上前禀报。
年轻人打过来就见到这三衙役,此时又见三人神色拘谨,开口道:“你们是兵马司的人?”
打头的一听赶紧上前应声:“是,是,回贵人,小人乃是南城兵马司的捕头,贱名康澜。”
“去去去,咱家表老爷问你叫什么了,赶紧走,赶紧走。”周阳一见三人蹬鼻子上脸,声调抬高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三人。
年轻人抬手示意周阳稍安勿躁,看着康澜道:“南城兵马司,你们的辖区不是在南城那边么,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么?”
三人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就差给这年轻人磕头了。
不管这年轻人什么身份,周阳对他这般尊重,想来是方府中的大人物,今日见了他,算是老天爷开眼。
康澜赶紧从怀里拿出帖子,恭敬的递了上去,道:“回贵人,小的们奉命前来给方阁老送公文。”
“既然是有公文,为何不送进去,在外面待着干什么。”年轻人看了看周阳,微微一笑打趣道。
周阳面色有些尴尬,这位表老爷虽然进府的时间不长,可方护对他那是极其的尊重。
尊重都有些差了,甚至于说是敬畏。
方护不止一次告诉府中人,此人乃是自己的姑表兄弟,让全府上下的人对他比对待自己还要上心。
老爷有吩咐,底下人不敢不听,所有人都尊称这位叫表老爷。
这位爷做事倒是也敞亮,本来就长的一副贵人模样,从来不为难府中人不说,隔三差五有什么好东西还愿意赏给手下人。
一来二去,府中大大小小的这帮子奴仆对他没有不喜欢的。
只不过在周阳看来,这位爷有一处不好,那就是太没有规矩。
做什么事都随着自己的性子,今个说要去打猎,外面就是下刀子他也得去。
方府之中宴请宾客,他从不在乎,饿了就上桌来吃,吃饱了就走。
全然不把方护等人放在眼中,这在打小就被教育一定要守规矩的周阳眼里十分的不得体。
眼见得表老爷问这三个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