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何人啊?”梁俊探着头就要往外瞅,邓正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上前拉住梁俊道:“殿下莫要现身。”
“咋了?”梁俊看着有些失态的邓正。
怎么了这是?邓正的对头来了还是姘头的情夫来了?
一项稳重的邓正为何这样的表情。
“殿下不宜在此处露面,若是传到长安城内,御史参上一本。”
梁俊哈哈一笑,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御史台的都是我的人,知道了也不怕。”
他平日大大咧咧,虽是个精明的人,却不拘小节习惯了。
这种事该是秘而不宣,御史台乃是国之重器,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
虽然炎朝门党光明正大,可御史台从来属于任何党派。
梁俊当着凉州百官说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可大可小。
有心人拿这句话做文章,梁俊这太子之位...
所谓关心则乱,邓正原是个精明城府之辈,一遇到梁俊整个人就乱了手脚。
看梁俊干什么事什么事不对,说什么话什么话不靠谱。
好像梁俊不管干什么,都会危及太子的位置。
邓正见梁俊满脸不在乎,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退回位置,道:“回禀殿下,门外是个疯子。”
“疯子?”梁俊一脸纳闷。
合着这还是个花疯子?都疯了还要来凤来楼,难不成为情所困?
梁俊前世也见过很多钢铁直男被绿茶婊伤的疯疯癫癫,也看过电视剧里,赶考书生遇到青楼名妓。
不是性感名妓,在线伤人,就是渣男书生,玩弄感情。
反正这世间最能看到人性丑恶的地方就四个,青楼皇宫赌场医院。
这四个地方出疯子不是稀罕事。
“这疯子姓什么?”梁俊忽而想到刚刚门外疯子说的话,问道。
邓正一见这架势,心里一咯噔,道:“姓,姓柳。”
“快,快,快请进来。”梁俊一听姓柳,兴奋的快跳起来,手脚并用就要出门。
马昌也明白太子一旦现身青楼,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赶紧上前拦住。
“殿下稍安勿躁,下官叫人把他请进来,殿下乃是天潢贵胄,如何能够亲自前往。”邓正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梁俊听了,也不着急了,坐下来等着邓正去请人。
邓正见稳住了梁俊,松了口气,快步走出雅间,噔噔噔快步走到大门外。
不多时邓正领着一个醉眼朦胧,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走进雅间。
那男子二十五六岁,清瘦无比,生了一副好面貌,胸前插着一朵花,手中拎着一个酒壶,走路有些晃悠。
喝多了,离多远就能闻到一身酒味,并着一股酸臭味。
马昌皱了皱眉,刚想出口训斥,被梁俊伸手拦住。
梁俊走上前,上下打量这年轻人,年轻人也睁开眼睛看着梁俊。
刘文静见梁俊状态和平常不一样,心中也有些好奇。
这年轻书生是何许人也,能让梁俊这般。
“先生贵姓?”梁俊打量了两圈,轻声问道。
那年轻人轻轻一笑,也不客气,摇头晃脑坐在了酒桌前。
凉州百官也都听说过凤来楼里有个疯子,常年待在凤来楼里,虽然没什么钱,不知为何却深受凤来楼里大大小小的姑娘们喜欢。
周进嫌他身上有味,站起身躲在一旁,满脸的嫌弃。
年轻人看了看周围大大小小官员,又看了看梁俊,忽而哈哈一笑,高声道:“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梁俊语文虽然不是很好,这句话也没听懂,可听到这话里有庄周,有蝴蝶,知道说的是庄周梦蝶的故事。
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寻思:“姓柳,又能说出这番话,看来这人应该就是那位大佬了。他娘的,说啥也得把这位大佬带回去,以后斗诗会谁还敢叫板,老子非玩死他不可。”
“先生高论。”梁俊哈哈笑道:“喝酒喝酒。”
说着也不嫌弃柳疯子身上的味,拍走刘文静,坐在柳疯子身边,恭敬的给他倒了一杯酒。
周围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怎么玩意就高论,这是《庄子》里的话,怎么就高论了。
这边邓正等人正纳闷着,柳疯子一愣,他虽然喝多了,可并不傻也不疯。
雅间中的这些人自己虽然不认识,可看面相和气质,绝非等闲之辈,更像是官家之人。
而这个年轻人被众星拱月围着,显然是这帮人的头。
这样的人对自己如此客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柳疯子也不在意这些,自己不知如何来到此地,孑然一身,奸盗又何妨?
“多谢公子。”柳疯子毫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眼睛瞪大了,看着梁俊道:“好酒!”
“好酒就好,既然先生喜欢,那就多喝点。”梁俊也不着急,又给他倒了一杯。
柳疯子既来之则安之,又见梁俊英武非凡,面带正气,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来者不拒。
一连喝了三杯,柳疯子打了个酒嗝,冲着梁俊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款待。”
“哪里的话。”梁俊又给他倒了一杯,想起眼前这位的生平,又高兴又有些悲伤。
刚想说话,见他胸前的花刚刚施礼的时候掉在地上,弯下腰捡起来。
一旁的邓正见了,面露慌色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