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烽火听了,想了想,将今日城门口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
梁植一边听一边皱眉。
这个梁俊简直就是一个二百五啊。
凉州别驾马昌这样明显的要抱他大腿,他却丝毫不给人情面。
若是梁植,都不等马昌来找自己要官,自己就会主动把官给他。
毕竟马昌这种一直游离在权利圈子外的人,一旦帮他掌权,绝对是最忠心的走狗。
可梁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雍州初定,百废待兴。
你给他官,他给你粮。不管换做是谁,哪怕是梁羽来了,也断然不会拒绝。
可皆大欢喜的事,梁俊非要让人家热脸贴自己冷屁股。
梁植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太子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烽火接着往下说,讲到了梁俊要将八万石粮食分给凉州的灾民。
梁植再也忍不住了,若是在平日他必定欣喜不已,大笑梁俊自掘坟墓。
可此时此刻,他一直把自己当成梁俊,不断的去分析梁俊做这些事背后的意义,还有做这些事的动机。
江烽火说分粮,梁植已经当成自己去做这些事。
“荒唐!荒唐!”梁植怒声喝道。
周进和江烽火有些纳闷,殿下这是怎么了,太子做了荒唐事,殿下不应该开心么?
怎么殿下看起来十分的恼怒,像是太子分了他的粮食。
梁植站起身来,在柴房中走来走去,实在是想不通梁俊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口中喃喃道:“把粮食分给灾民,这置于凉州官吏和乡绅于何地?这些贱民全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朝廷让他们有田种,有衣穿,他们还要想着去造反。今日要了粮食,明日是不是就要喝酒吃肉?若是不给,是不是又要造反?愚蠢,梁俊愚蠢之极!”
梁植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一想到自己居然败给这种人,消肿不久的脸庞一阵火辣辣的羞愧。
“实在是愚蠢到了极点!”梁植气的抬起坛子,吨吨吨,灌了一气冰凉的酒。
只觉得整个人顿时清醒无比,酒入肚中,醉意涌了上来,又觉得有些昏沉。
周进和江烽火不知道梁植这是怎么了,也都不敢说话。
“就没人劝他么?”梁植放下坛子,觉得浑身发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
江烽火上前道:“启禀殿下,姓李的女子还有凉州别驾都劝了。但是太子并没有改变主意,反而让领了粮食的灾民进城来。”
院子里给江烽火说话的正是凌云寨的喽啰,在王保的教育下,秉承着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仁义,事无巨细的将城门外发生的事情学了一遍。
这喽啰谨记王保的叮嘱,一边说还一遍演,每个人都学得惟妙惟肖。
江烽火虽然没在城门口亲眼所见,可看了这喽啰的表演,比亲眼所见还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植重新坐了下来,面色上有些红晕,炉火烧的正旺,应着他的脸庞滚烫。
“刘文静怎么说?”梁植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舒坦的伸了一个腰,看着跳动着的火苗问道。
先是被天策府那帮人算计,白虎山上又被刘文静摆布。
梁植对于谋略型人才的渴望平生第一次这般的急切。
他很想听一听刘文静对于此事的看法。
江烽火皱了皱眉,半晌道:“刘文静好像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他又回想起刚刚那喽啰给自己演的和说的,点头道:“刚刚给卑职说的那喽啰,并没有提及刘文静说了什么。”
说到这,江烽火像是想起来一些事,睁了睁眼道:“对了,前几日,卑职好像见到刘文静被太子用绳索绑在身上。”
梁俊听了直皱眉,梁俊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不收士大夫官吏之心,又不尊刘文静这种身负大才贤士。
反而一心一意为灾民考虑,他真的以为这帮灾民能成为他的根本?
“确定?”
“确定!”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柴火燃烧时,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天越来越黑了,梁植的酒劲慢慢散去,头脑无比的空灵。
许久,梁植拿起一旁的劈柴,放在了炉子了,问道:“烽火,周进。”
江烽火和周进赶紧站直了身子,齐声恭敬道:“殿下。”
“你们说,太子究竟要干什么呢?”
周进看了看江烽火,心道:“殿下这是入魔了。唉,如今成了太子阶下囚,殿下心中定然不舒坦。殿下聪明无比,在长安虽然一时不慎着了天策府那帮奸贼的道,可并没有因此消沉。反而要来雍州,收拾了常玉将陇右道握在手心,回去一雪前耻。谁成想刚出虎穴又入狼坑。被太子这般羞辱,换做谁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七皇子。”
他虽然跟着梁植时间并不长,却也知道这位主子的性格。
梁植聪明过人,这种事他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去问自己这等粗人?
“殿下都不知道,卑职乃是粗人,更想不到了。”
梁植早猜到周进会这样说,心中叹息:“若是有一个刘文静这样的人,此时在朕身边,朕也不至于狼狈如此。太祖皇帝有刘基、李善长,朕的张良萧何在哪里呢?”
想到此,梁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原来梁羽要秦王封号、创建天策府原来是为了这事!若满朝文武皆和朕一般,那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前世这些李世民的肱股之臣有没有跟着一起来到这个朝代?一定有,魏忠贤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