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丘山书院。
天下最着名的书院有四座,丘山书院排名第一。
书院并不大,五间青瓦房当做教室。
三座茅草屋乃是书院师生们住的地方。
整个书院只有一个教书先生,先生年纪不大,三十五六岁,知识渊博。
书院里的学生也不多,只有七十一个,人人尊称先生为夫子。
这一日,夫子上完课,一个人坐在草庐中。
书桌上摆着一本论语,夫子喝着茶,静静的看着,一会摇摇头,一会点点头。
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看到高兴处,拿起笔来在书上写写画画。
嘴上喃喃道:“这句话可是记错了,这句少了两个字。”
门外站在一个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穿麻衣,虽然穿的简单朴素,却干净整洁。
不知过了多久,夫子将那本《论语》合上,端起早就凉透了的茶,细细的品味着。
脸上露出一种满足感。
“老师。”门外的弟子轻声说道。
夫子一愣,转头看向门外,见是自己最喜欢的弟子上官瑞鹤,微笑道:“上官啊,来进来坐。”
上官瑞鹤恭敬点了点头,走进了茅草屋中,跪坐于地,道:“老师,镇南公求见。”
夫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整个茅草屋安静下来。
上官瑞鹤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老师回话,他端起一旁火炉中热的酒,从桌子下拿出两个洁白的酒杯。
天空零零散散的飘起雪花来,上官瑞鹤将酒杯倒满,恭敬的递给夫子。
夫子接过来,一饮而尽,忽而笑道:“上官,你说我该不该见一见这位镇南公?”
上官瑞鹤也陪着夫子喝了一杯,暖暖的酒进入肚中,驱走了冷冷的寒意。
“见或者不见,弟子觉得,都可以。”上官瑞鹤很聪明,最得夫子的喜欢。
但他却知道,自己虽然是夫子最宠爱的弟子。但在夫子心中,他却不是夫子最得意的弟子。
“怎么说见或者不见,都可以?”
夫子将酒杯放下,上官瑞鹤就将酒杯倒满,接着道:“古来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武侯。今日镇南公前来咱们书院,也是第三次了。”
夫子哈哈一笑,道:“我不是诸葛亮,镇南公也不是刘皇叔,她来咱们书院三次,也算不得三顾茅庐。”
上官瑞鹤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酒杯,看着夫子道:“老师请。”
夫子又一饮而尽,精神更加好,看着上官瑞鹤道:“不过咱们住的地方是人家给的,吃的东西是人家给的,连我这身衣服,也是人家姑娘亲手做的。老是不见,终究不好。”
上官瑞鹤笑道:“因此弟子说,见可以。不见也可以。”
“嗯。”夫子点了点头,道:“那就见上一见吧。”
上官瑞鹤脸露喜色,躬身道:“是。”说罢起身就要出去请人进来。
“瑞鹤啊。”夫子拿起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突然开口道。
上官瑞鹤停住脚步,站在门口转身垂手道:“老师还有什么教诲?”
“你收人家钱了?”夫子面带戏弄之色,看着上官瑞鹤。
上官瑞鹤难得露出羞色,道:“回老师的话,收了。”
夫子眼神一亮,点头道:“这钱乃是镇南公为了见我,因此于你方便的。按理来说,我若是不见,你该把钱退给人家。前两次镇南公的钱退了没有?”
上官瑞鹤赶紧道:“回老师,都退了。”
“无功不受禄,这钱该退。”夫子捋了捋胡子,笑道:“这一次不用退了。”
上官瑞鹤跟着笑道:“弟子这一次也并没打算全部退,想留下三成。毕竟弟子为镇南公求见三次,就算这一次老师依旧不打算见她,弟子没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
“嗯,没错。”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是我的弟子。”说罢伸出手道:“这一次见了,为师也算是有功劳的,因此这钱该分我一半。”
上官瑞鹤一愣,想了想,道:“若是这般说,应该先刨除去弟子的三成,余下的七成咱们师徒再分,才算公正。”
“给了你多少钱?”
“十两金锭。”
“这么多?她一个姑娘家出门为何带那么多金子?”夫子面露奇色,上官瑞鹤笑道:“是弟子上次说,这次再来,须得要十两金子的跑腿钱。”
夫子点了点头,道:“你情我愿,也值得这些。那等你融了金子,分四两给我。”
上官瑞鹤算了算,点头道:“弟子明白。”
说罢转身走出茅草屋,不多时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二十三四上下,身披狐裘,明眸皓尺,长了一副倾城容貌,眉宇间英气逼人,正是大炎朝十二国公中唯一的女子镇南公楚秋九。
楚秋九进了茅草屋冲着夫子躬身行了一礼,俏声道:“后进弟子楚秋九见过夫子。”
夫子笑了笑,道:“你是国公之尊,岂能拜我这山野草民?赶快请起。”
楚秋九起身,激动之色难以掩盖,看着夫子开心说道:“夫子曾在长安为当今陛下讲学三月,乃是帝师,如何当不起秋九一拜?”
“哈哈。”夫子开怀大笑,道:“让人赶出来喽,让人赶出来喽,灰溜溜从长安被人赶出来,如丧家之犬,哪里当什么帝师?”
楚秋九恭敬的跪坐在一旁,上官瑞鹤到夫子身边跪坐,拿出一个酒杯,放在桌上,笑道:“镇南公,您是喝酒还是喝茶?”
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