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辰王这一问,祁祯也愣住了。
既然是贼人,她怎么知道是谁呢?
眼看着辰王一脸复杂的表情,祁祯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古怪的猜测。
等等!不会是……
祁祯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可能性,辰王已经开口了。
“你知道我们府上的规矩,”辰王示意祁祯坐下,继续说道,“府上但凡进了贼人,都是等他拿到想要的东西,准备溜了才会拿下他。”
这个祁祯是知道的。
他们辰王一脉身份特殊,无论是拿走什么,亦或是留下什么,都有可能成为栽赃他们的方式。
所以辰王一直处处小心,不给居心叵测之人以可趁之机。
“但是我倒从未想过,还会有贼人敢到我府上,往我女儿的院子里溜,”辰王轻声嗤笑,接着道,“所以昨夜他们及时拿下,虽然与从前的规矩不同,也算是权宜之策。”
辰王抬起头来,看着祁祯,意味深长道:“毕竟这种情况,我也不会想让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儿之后再抓了他。”
祁祯看着自己父王,没有说话。
“换了旁人,我也不会打扰你了,可偏偏这个人,”辰王又笑了笑,“我信他,是绝不可能做出什么轻薄你的事的。”
祁祯心中咯噔了一下,难道说,真的是……
“昨天他被狠狠打了一顿,也不肯说究竟是去你院子做什么,”辰王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下头的人来报,我觉得有疑,若真是个好色之徒,这样一顿打,早就全吐出来了。所以我便亲自过去看了看。”
祁祯的心越跳越快,脸却渐渐苍白了起来。
“被打的……”辰王失笑,“第一眼我都没认出他来。”
祁祯的拳猛地攥紧,昨夜光听外头的动静,就知道打得多狠。
“就连我问他,他都不肯说找你做什么,”辰王看了看祁祯,终于打算听她说点说什么了,“凌平,那你知不知道,萧潭半夜去你院子做什么?”
祁祯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的是萧潭……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微微蹙眉,看着自己父王,局促不已。
辰王看了她半日,轻笑道:“你也不知道?”
祁祯垂下眼去,咬着唇,拧着手。
她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
这个榆木脑袋,还能为什么。
这些日子一个劲往府上跑,自己都没出去见他。
想必他是着急要跟自己解释,要跟自己道歉。
可是祁祯真的不想再听他说什么感激啊报恩的话,自己已经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他还不明白,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了?
谁能想到,他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还能做出夜闯闺阁的事情来?
“他……”祁祯的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似的,低着个头不敢看辰王,“他现在……在哪儿呢?”
辰王定睛看了看祁祯,半晌才道:“在府上养伤呢。”
故意说到这儿,辰王又不说了。
祁祯憋了半天,眼看着脸都红了,才嗡着声音道:“那……我去看看他吧……”
辰王嘴角似笑非笑,看了一会儿自己这个二女儿,好半天才应了一声:“也好,让明叔带你去吧。”
祁祯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敢面上太明显,起身就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辰王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叔在外头站着,眼瞧着祁祯出来了,赶紧上前笑呵呵地行礼道:“郡主,您这是……”
祁祯脸上的绯色未褪,壮着胆子开口道:“父王说,让我去看看萧公子,还劳请明叔带路了。”
“哎,好。”明叔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未减。
祁祯看着明叔显然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心中顿时更多了几分尴尬。
看来不仅仅是自己父王,连明叔都已经心里有数了。
祁祯一路低着头跟着明叔,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到了一处客房外头,明叔回身行了个礼,还是笑呵呵地说道:“萧公子就在里头,郡主请便吧。”
祁祯点了点头,明叔便招手让外头候着的几个小厮都退下了。
祁祯在门口稍稍稳了稳情绪,这才轻轻推门进去了。
屋中倒是没那么敞亮,萧潭正在床上躺着。
听到有人进来,萧潭艰难地转了转脖子,谁知一眼就看见了长裙飘飘的祁祯.
“郡……郡主……”
萧潭一个激动,就想下床给祁祯跪下。
祁祯见他这模样,吓得赶紧跑过去摁住他:“你别动……”
萧潭本也没什么力气,只得乖乖躺了回去。
祁祯这才看清楚,也是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父王会说,第一眼都没认出萧潭来是什么意思。
萧潭除了一身的伤,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左眼肿成了一条缝不说,整张脸还带着擦伤的血迹。
祁祯见着他这个模样,只觉得自己心被猛得揪了起来,嗓子眼儿里似是堵上了一块棉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萧潭此刻也是心虚得很,自己夜闯凌平郡主的闺阁,若是悄悄道歉了也就罢了。
偏偏被辰王府的夜兵抓到,还打了一顿。
如今再见凌平郡主,当真是……
萧潭琢磨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郡主,我真的……很抱歉……”
祁祯被唤回神来,再听见他这话,顿时眼眶就红了。
“我不该惹你生气的……”萧潭艰难说着,“我原想着,去给你道歉……偏偏我又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