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清晨,阳光轻柔而温暖,透过红色的纱帐渗透进来。
睡在外头的沈清婉被柔和的阳光晃到了眼睛,微微睁开了眼睛,又觉得还是太亮,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突然就看见一张笑盈盈的脸。
“醒啦?”祁佑正看着她。
沈清婉一惊,顿时醒了大半。
脑子似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来,原来昨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沈清婉稍稍定了定神,又木木地去看了一眼祁佑,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般。
祁佑见沈清婉回不过神的呆愣模样,心下觉得好笑,便抬手去抚了抚她额边碎发。
这一抬手,沈清婉就见着他似是上身什么都没穿,顿时一阵惊呼,避开了眼去。
祁佑一愣,手也停了在空中:“怎么了?”
沈清婉这一缩不要紧,竟是看到了自己也一样衣不遮体的样子,身上只剩下了薄薄一层纱衣,旁的什么都没有了。
沈清婉吓得彻底醒透了,忙扯过锦被来,死死捂住了自己。
谁知这一动作,沈清婉顿觉浑身上下一片酸痛,似是要散架了一般,不禁心下慌了起来,抬眼看向祁佑,满目皆是惊恐。
祁佑被她这一连串的反应给逗乐了,轻笑了一声便将她连人带被子拥进了怀里:“怎么了,大早上的,怎么跟打仗似的一惊一乍?”
沈清婉像只小猫一样缩着,还不停地在脑海里探索着记忆的碎片。
可是越想越觉得脸红心跳,不知那些事,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的梦。
若是梦,这也未免太难为情了些;若不是梦,是真的,那……就更难为情了吧!
沈清婉的脑子乱得很,却听得祁佑在自己的头顶冲外喊丫头进来。
沈清婉一惊,想着自己和祁佑如今还有衣不蔽体,如何能见人呢,赶忙想制止他。
祁佑却是毫不在意地揉了揉她满头的乱发,柔声开口道:“今日要见过父皇母后,还要去宗庙认祖,你再不醒,我本也为难该怎么叫醒你。如今醒了,还是快点起来的好。”
沈清婉听了这话,心中又绷紧了几分,却不曾想到,祁佑的声音复在耳边响起,又轻柔又诱惑。
“如若不然,我也想与婉儿继续流连于此,哪怕日上三竿,为夫都不想出去。”
沈清婉的脸登时一红,缩在祁佑怀里不出声了。
帐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显然丫头已经进来了。
春兰来到了二人帐前,道了一句福,便上前掀开了二人的帐帘。
沈清婉红着脸撑起身来,扭捏着拉扯着自己被子不愿松手。
祁佑倒是痛快,光着上身就从里头一个翻身下去了。
春兰这也是第一次见到祁佑这个样子,忙忙避开眼去不看,只冲沈清婉喊了一声小姐,顿时觉得不妥,又改口叫了太子妃。
“你们替太子妃梳洗一下,我自己来就是了。”祁佑叮嘱了屋中丫头一句,转身就自己去净房了。
“是。”
屋中众丫头停下手中的活,福身应下后,这才接着捡满屋满地的衣服。
沈清婉顺着声儿看去,就见着一屋四五个丫头在捡衣服呢。
“这……”沈清婉一噎,瞪着眼小声问春兰,“这怎么搞的?”
春兰回头看了一眼,回过神来轻声道:“这可就得问您了,昨儿晚上动静那么大,咱们在外头还以为您和太子打起来了呢……”
沈清婉瞪圆了眼睛,隐约似乎有点印象。
“早些时候,太子叫了一次水,那会儿进来,屋中还不是这样的,”春兰轻声在沈清婉耳边说着,“后来又……”
春兰顿了顿,显然是有些羞于宣之于口:“后来屋里又有动静……我们以为太子还会叫水,可是等到早上都没有。方才进来,屋里便……便这样了。”
听到这儿,沈清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昨夜祁佑狂风暴雨般的样子,宛如一只饥饿的猛兽。
想来若不是惦记着今日还要见人,还有正事儿,祁佑未免肯轻饶了自己。
想想未来的日子,沈清婉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小……太子妃,”春兰嘴上还是有些不适应,轻声催促,“咱快些吧,今日的发饰我从前未曾试过,还不知要弄多久呢。”
沈清婉回过神来,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了,红着脸吩咐春兰道:“给我拿件外套,我披一下再下去。”
春兰这才意识到,原来沈清婉一直拿被子裹着自己,是因为下头什么都没有吗?
她忙转身去找了件披风来,给沈清婉披上,她这才下了床去洗漱。
进了浴桶,沈清婉这才看到自己一身的青紫,又是一愣。
春兰先是一惊,后又想明白了什么,轻轻一笑,随即压低声音催促道:“小姐赶紧的吧,别愣着了。”
这会儿又忘了叫太子妃,两人倒是都没在乎。
沈清婉也顾不得许多,赶紧麻溜地洗漱完,由着春兰给自己擦干身子,换上了干净衣服。
等她坐到妆台镜前,祁佑已经梳洗完毕,在一边让丫头服侍着穿上太子袍了。
沈清婉看了一眼祁佑,心中有些打鼓,不知自己是不是会来不及。
祁佑在场,春兰便没有方才陪沈清婉洗漱时那般放松。
如今祁佑是自己的正经主子了,春兰自然是战战兢兢。
祁佑一会儿便收拾完了,也不着急着出去,倒是吩咐了丫头去端了些糕点来。
如今还早,新做的糕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