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上前来的许子恺咧嘴一笑,眼睛弯弯的样子甚是调皮。
“猴儿!”许老夫人见了自己的小孙子,自然是乐出了一脸褶子。
“呀,真是好精致的盒子!”沈清宜见着了许秋满一瞬的失落,立刻上前添了把火,“这是什么宝贝,要恺哥儿这般小心捧着?”
许子恺未曾想得太多,依旧嘻嘻哈哈笑着,看似十分随意地说着:“婉表妹前阵子大病一场,后又寺中遇险,着实受惊不小。”
说着,那锦盒便被慢慢举了起来,许秋满觉得自己小小的心脏也被慢慢举了起来。
“方才在房里看得这簪子,想着颜色样式好看,便送给表妹压压惊吧。”
这话说得无比轻巧,可只有许秋满知道,这是哥哥找了大半年的血玉簪,显然是准备了很久,根本不是什么随意找来给沈清婉压惊的东西。
大半年前的许子恺,又如何知道沈清婉会受惊,又如何能准备了大半年来为她压惊。
过年的契机也好,压惊也罢,一切不过是为了送这枚簪子给沈清婉,所寻的借口罢了。
“快瞧瞧,是什么好簪子。”
“呀,这莫不是血玉,恺哥儿,你可真够大方的呀!”
“真好看呀……”
“是呀,怎得只有婉儿有礼物拿,咱们几个姐妹便没有了吗?”
众人哄笑着,唯有沈清婉脸红到了耳根,那锦盒在人人手中转了一遍,这才塞到她怀里。
那盒子似有千斤重般,压得沈清婉动弹不得,只觉得脑子嗡嗡响,何曾被人这般取笑过。
混乱之中的沈清婉抬头看了一眼许子恺,却见他飞快地朝自己眨了眨眼,转瞬依旧大大咧咧地笑着道,“诸位姐妹自然都是有的。”
“那缘何就婉儿的要你这般捧了来?”
“就是就是,婉儿与我们诸位姐妹有何不同了呀?”
众人嬉笑之间,许子恺也不过一笑了之,不再解释。
最终还是许老夫人开了口:“好啦,你们也消停些,待会儿恺哥儿恼了,我看你们一个都拿不着!”
沈清婉心想着,不知是为了许子恺还是自己,这也总算是解了围了,沈清婉稍稍松了一口气。
“切,”从国公府跟到许府的胜邪遥遥听着,再粗粗看了一眼那血玉簪,鼻尖不屑地哼出了声。
再不懂人情,胜邪也能听出这群聒噪的女子在起哄些什么,心下只想着那是自家未来的皇子妃,哪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调笑的,不禁反感了起来。
不就是个血玉簪,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宝贝,咱们殿下比这稀罕一万倍的东西都不会轻易瞧一眼。
午后的阳光渐渐清冷下去,许老夫人耐不住冷,便叫了沈夫人扶着自己回了屋去,没有身边这些年轻活泼的小姑娘,难得只有娘儿俩一道说说话。
“柔儿,”许老夫人拉过沈夫人的手,二人说着贴心话,“婉儿……今年也要及笄了,皇后娘娘,可与你说过什么了?”
众人皆知当年皇上皇后口头戏言,后来沈清婉对着五皇子的态度也是再明显不过。
随着沈清婉年纪渐长,却无人上门提亲,除了沈清婉刁名在外,还不是因为不敢和皇家抢媳妇儿。
如今沈清婉的年纪到了,皇家却无半丝表示,许老夫人的心里惦记着,慢慢也是着急了起来。
沈夫人叹了口气,将沈言珏的意思说了,“听老爷的意思,圣上似是提过,不过老爷私心也不觉得天家是个好归宿,可总归婉儿喜欢,且有祖上恩遇在,若将来真有什么,怕也未必保不周全。”
“都说天命不可违,”许老夫人垂首拍了拍沈夫人的手背,“若不然,我看恺哥儿这么中意婉儿,又是知根知底,倒是可以……”
沈夫人一眼惊诧地打断了许老夫人的话头:“恺哥儿?”
“论感情,恺哥儿与婉儿也算是青梅竹马,论亲疏,哪儿还有比亲上加亲更亲的?”许老夫人缓缓解释道,“且不说恺哥儿对婉儿如何,全写在脸上,光我许家从他祖父一辈便不纳妾,可不比皇子要好得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夫人亦是垂首思索了起来,许老夫人的话确是句句在理。
“若婉儿只是为这名分也罢了,偏偏是中意的人,这往后一堆侧妃侍妾的,她这心不得剜着疼?”
许老夫人眼明心亮,这每一句都敲在沈夫人的心尖儿上,也不必再多言。
沈夫人点了点头道:“母亲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若圣上当真赐婚,又有皇后娘娘的情分在,怕是推脱不得。”
又道,“而如若是抢着上头赐婚前先给婉儿定了,只怕不只是婉儿不情愿,也是抹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许老夫人默默良久,显然是明白了沈夫人的意思,思忖间只道,“罢了,左右孩子还小,且看天意吧。”
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侧首问道:“我见婉儿变了个人似的,性子也和缓内向了不少。她失忆后你可再问过她,是否依旧有意于五皇子?”
“这,”沈夫人一愣,哪怕是从前也未将此事摆上明面儿谈过,只不过沈清婉事事处处都将心意写在脸上罢了,这原是人人都有数的事,怎么会真的问出口呢?
不过经许老夫人这么一提,沈夫人也想了起来。
沈清婉溺水失忆以来,竟从未和自己提过要去找五皇子。
放着从前,就算不是要去找,也能一天问几遍何时五皇子会上府上来。
“这便是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