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夏末之时,营州便是传来了战捷的好消息。
沈言珏生擒北章王,已经是要准备撤军回京了。
这个消息传到京中,大多数人都是高兴不已的。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国公府里,上下皆是一片欢喜。
这一仗打了快一年,沈老夫人年纪又大了,自然是担忧得很。
而沈夫人虽然也是担心,到底要顾着沈老夫人的心思,在沈老夫人面前也不能表现多少担心来,惹得老太太更愁几分。
故而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沈夫人心里惦记,面上还不能表现太多,当真是累得不行。
如今沈言珏要回来了,沈夫人自然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再接下来的便是宫里。
皇帝高兴那自是不必说,北章一直是个心病,如今能定下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冷宫里的那一位,皇帝还不知道要如何与她说这个消息。
好在沈言珏生擒了北章王,也许还能有些转机。
周正得了皇帝的令,特地去了一趟长乐宫,面上说的,是知会一声沈小姐,她的父亲战捷,不日便要回京。
旁人不知,周正还不知道吗?
皇帝的意思,自然不止是知会一声沈言珏的事儿,更是那鸳鸯般的一对人儿,到底分离许久了。
永福殿里,林婕妤拉着沈清婉与六公主,一道听着满脸喜气的周正报着前线的好消息。
“陛下说,沈将军与三殿下一道,已经准备收兵回京了。不过一月有余,也能到京里了。”
周正笑得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陛下惦记着沈小姐如今入宫伴驾六公主,不如在国公府里消息方便,所以特地让奴才来知会一声,也好叫您安心。”
六公主自然也听出了周正的言下之意,坏笑着轻轻撞了撞沈清婉。
沈清婉的脸上顿时像是打翻了胭脂一般,低着头嗡着声:“多谢陛下记挂……”
林婕妤不知这两个小姑娘打着什么哑谜,见沈清婉一脸羞涩的样子,更是一头雾水不得解答。
周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陛下想着沈夫人也是许久没有入宫了,也安排了沈夫人午后来宫里与沈小姐相见。”
沈清婉一愣,皇后不上心,自己也不好开口求什么,倒是如今沈言珏打了胜仗,愣是为难皇帝想起了这个事儿来。
“多谢陛下……”
周正笑着应了声是,说道:“也就这些事了,奴才前头还有活,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就不打扰了。”
林婕妤客气地点了点头,周正便是告退了。
等周正出了殿门,六公主嘴角的笑便再也憋不住,面上早就乐成了一团,嘻嘻地便笑出了声来。
林婕妤见着好奇,也是问出了口:“你这是乐什么呢?方才就见你憋着笑不出来似的。”
六公主一听自己母妃的疑问,更是乐得不行,一个劲地对沈清婉挤眉弄眼着。
沈清婉满脸羞红,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小妮子,当时自己这么坦白告诉她,自然是说了让她保密,这会儿早就是全写在脸上了。
只是都到这个份上了,林婕妤也问了出口,她哪里还有再瞒下去的道理呢?
六公主也是不见外,听自己母妃这一问出口,她一看沈清婉一脸绯色,瞪了她一眼便低下了头,显然是妥协了。
“母妃,”六公主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去,似是对着林婕妤咬耳朵,其实沈清婉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等三皇子回来,咱们就能喝婉姐姐的喜酒了。”
“啊?!”林婕妤一惊,登时没有反应过来。
喜酒?沈清婉和……三皇子的吗?
林婕妤惊讶地望向沈清婉,见她低着个头,满脸通红的模样,可不是默认了?
半晌,林婕妤才释然一笑:“原是这般的喜事,我倒是今日才得知呢。”
林婕妤掩着唇笑,沈清婉再受不住,羞恼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
六公主见这样子,也是乐呵出声,冲自己母妃笑了笑,便起身去追她了。
林婕妤也不恼,由着两个小姑娘在自己宫里闹来闹去的,倒是热闹。
而身为国母,原是最该为此战告捷高兴的人之一的皇后娘娘,此刻在自己宫里,却是板着一张脸,如何都笑不出来。
“娘娘,您用盏茶吧……”
皇后身边最贴心的大宫女玉初,此刻如何不懂皇后的心思。
不知该从何劝起,她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说说话。
皇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端起玉初换上的茶盏,又复而放下。
“娘娘……”玉初轻唤出声。
“北边的消息传来,陛下高兴了好几日了……”皇后幽幽出声,面上尽是不悦之色,“修儿也传了消息来,说濮州大坝已经修好。如此造福一方百姓之事,倒没见陛下高兴得如何。”
玉初何尝不知皇后所言,皇帝的偏心几乎是摆在明面儿上,流水似的赏赐,一个劲儿地往定国公府送去。
今日更是早上就着周正来跟皇后知会了一声,说是定国公夫人沈夫人许久未进宫看女儿,所以下午宣她入宫了。
后宫之事本该皇后做主,皇帝几时这般没商量便越过皇后做主了。
这一番落在皇后眼中,难说不是皇帝在责怪皇后思虑不周。
皇帝确实没有指望皇后为沈家做什么。
五皇子当时是如何诬陷的沈言珏,皇帝没有忘记。
而就沈夫人与皇后这般的交情,当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