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一惊,沈清宜这是忘了自己跟她说过什么吗?
她哪知沈清宜在后头听得皇后对自己的体贴便妒火中烧,昏了头脑,甚至想着就算沈清婉提了自己推她之事,无凭无据的,自己完全可以赖掉。
可沈清宜却全然忘了,若是自己抹黑沈清婉,让外人联想那救她的男子与她有肌肤之亲云云,坏的可不止沈清婉一人的名声。
所有沈家的姐妹,只怕往后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故而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中。
沈言珏蹙眉微侧过头,奇怪自己女儿怎的从未与自己说起那日寺中有人出手相救。
沈夫人则是一阵怒气,倒不是先顾着此事真假,而是怒沈清宜不懂规矩随意开口,更怒沈清宜的话有意无意地在泼沈清婉脏水。
祁佑依旧悠然地喝着茶,倒是贤妃瞬时掐了一把自己的丝帕,盯了一眼沈清宜低着的头,便转开了眼神。
“哦?什么英雄?”上座的德妃听得沈家后面有个女子未经提问便擅自开口,心里正笑话着沈家女子都如此没有家教,不想竟听到了如此大的消息,顿时歇了笑话那女子之心,只追问起沈清婉来。
皇后略带讶异地侧过头去,沈清婉亦是看了一眼皇后,正欲跪下,却听下侧自己的父亲已经跪下回话:“回德妃娘娘,这位恩人我们还在寻找之中,故而从未说起此事。”
由从天而降的英雄变作国公府的恩人,少了一丝风月暧昧之感,旁人心中也便不往那歪处去想了。“这也罢了,倒是,方才擅自回话的是哪位小姐?”皇后拉过沈清婉的手,冷冷开口问道。
沈清宜听这语气不对,一个激灵便跪下了:“回皇后,臣女…臣女沈清宜……”
“沈夫人,回去要好好管教庶女,都如婉儿一般懂事才好。”皇后并未容沈清宜把话说完,便开口说教起沈夫人来。
可众人皆知云皇后与沈夫人的关系,万不会此般怪在沈夫人的头上,这话就差没明着说沈清宜不懂规矩了。
沈清宜再不伶俐,也听出了这话里有话的意思,想着在场竟无人愿为自己说两句,心中一阵酸楚,头不禁更低了,身子也因害怕而颤抖不已。
沈清婉亦是低着头,眼光却丝毫未错过沈清宜的神情,心道一句活该。
“母后,”不想此刻竟是五皇子祁修开了口,“那日沈六小姐也是与沈八小姐一起遇袭,对此事也是能说个一二的。”
沈清宜听得有人为自己说话,早已感动万分,再一听,乃是心上之人,这下再也兜不住眼泪,两行清泪垂了下来。
沈清婉听得五皇子的话心下一惊,这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只要是抹黑自己的人,他都要帮衬一般?
当真厌恶自己到这般地步不成?
再见沈清宜感动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沈清婉登时脑子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五皇子替沈清宜说话,会不会单纯就是替她说话呢?
难不成五皇子不想娶自己,是因为早就与沈清宜暗通款曲了吗?
难怪沈清宜如此着急自己此番能否入宫赴宴,原来是着急要与自己的心上人远远见一面也好吗?
沈清婉当真想开口大笑,这二人要真有这心思,她自会大方成全,何必绕着自己当靶子,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皇后听得祁修开口亦是惊讶,他从来不对这些小事留心,今日竟是主动开口,不仅为了沈清宜说话,竟还知道这个是沈家的六小姐。
皇后思及自己儿子做事知轻重,便再也没说什么,想着旁的不如回去再细细问他。
“无妨,这都是小节。”皇帝扫了一眼众人的神态,大手一挥,将话题揭了过去。
后无非是君臣之间嘘寒问暖一阵,再问了些沈家之事。
皇后原知皇帝是打算说了五皇子与沈清婉的亲事,至少是会当着大家都在,试探下口风。
却见着皇帝久久未提赐婚之事,便就要叫他们回去般,倒也有些意外,边想着开口问问。
谁知皇后方才要开口,便被皇帝打断了话头,只道沈爱卿可携夫人子女回席。
云皇后何等人物,这般作为她心中已知皇帝另有打算,边想着稍后再议无妨。
谢恩后,定国公府一家便各自回了位去。
回座路上,遇到了上去谢恩的另一家人,沈清婉本是低着头跟着父母走,不曾想与那家人擦身而过之时,竟听到了一声年轻女子不轻不响的冷笑。
沈清婉微微侧头,只见一袭鹅黄色月华缎裙的背影袅袅娜娜地远去。
不知这女子是谁,可沈清婉却下意识觉得那声冷笑是冲着自己。
沈清婉暗暗摇了摇头,苦笑地想着:怕又是以前不对付的什么贵家小姐吧。
故而也未放在心上,便回了座去。
“怎的去了这么久?”沈清婉才一回席,陆雪烟便凑上前来轻声问道,“人家谢恩都是磕个头就走了,咱们沈小姐还与皇后娘娘拉了拉手呢。”
说罢便掩唇笑了笑,惹得沈清婉本还有些余悸的心松泛了不少,嗔怪地轻掐了一把陆雪烟。
高初瑶在一旁解释道:“陆小姐初来京中,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与沈夫人乃是闺中密友,从小也是将沈小姐视如公主般疼爱的。”
沈清婉看了一眼高初瑶,原是没带了什么意思,那高初瑶见状却是怯怯地一缩。
高初瑶原是听说过,也见识过沈清婉,今日本是听着沈陆二位小姐说话,见着沈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