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启流与暖玉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认真讨论军情,完全没有发现外面来了一人,只有寒玉身为女子,胆大心细,察觉了外面的动静。
娇叱一声道:“谁?”
正要动手,手上冰冷的寒气已经蓄势待发,却见营房门口转角出来一道美丽身影。
羞怯的敖倩神情依旧,见到不熟悉的人都是一副害羞的模样。
四人对坐而言,暖玉和敖倩安静的在一边倾听,明启流与暖玉各自说着对于如今局势的看法。
暖玉微笑道:“凤翔太子宽厚仁爱,驭人有道,而且本身也是修为深厚,若是能有她在,我们可就轻松不少啊。”
明启流听言也是微微颔首,神情落寞。
敖倩不知为何,听得心头酸涩,看着明启流的面色,心中大是不痛快,堵得难受。
寒玉哼了一声,道:“那魔教妖人贼心不死,花言巧语挑动了这场大战,害的太子殿下也是流落冥界,要是让我遇见,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暖玉在一旁道:”小妹,你孩子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娇蛮呢。“
明启流见装温言道:“这也怪不得寒玉,想想咱们那时候初出茅庐,寒玉和若璃的姐妹关系可比我们深厚多了。”
暖玉默然片刻,道:“启流,你还记得那年盛夏之时,你我在东海之滨,所说的一番话么?”
明启流微微一笑,道:“当然记得。夏果秋食酿新酒,无边海岸说故人。你我兄弟,许久没象那天那般倾谈啦。转眼又是数年,这天下人间局势风云变幻,我们当日所言的抱负梦想,却大半要落空。这或许便叫着‘人算不如天算’了。”
暖玉徐徐道:“不错。人算不如天算啊,什么惩奸除恶,浪迹江湖,在国仇家恨面前不值一提。“
顿了顿,道:“原本我自持修为,还以为这魔门势力虽然死而不僵,但也是强弩之末,真是没想到在这水下还隐藏着如此的大能量。”
“我自恃看人极准,偏偏对这服顺庸碌的小村放牛郎走了眼。且不说那魔门妖法,他能隐忍这么多年,筹谋如此深远,当今天下,只怕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啦。”
明启流不无怀念的说道。
暖玉道:“这恨天能在短短的数月之内,整顿势力,联合北海,就连妖族西王母也能说动成为助力,的确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叹了口气,似是颇为惋惜。
寒玉一直没有插嘴,但是敖倩听得云里雾里,便轻声细语的问道:”明师兄,你们说的是那个魔门少主吗?“
明启流点点头道:”正是,前一阵宫内大总管陈公公传信与我,告知了我那恨天公子的身份,没想到二十多年前我与他还有过一面之缘。却是没想到那一晚上的相处,造就了如今风头无量的魔门公子。”
说完,明启流又向暖玉问道:“郑大哥,你心志淡泊,超然局外,对现下形势或许看得比我准些。你猜猜明年此时,这人间又是怎生格局?”
暖玉道:“天有不测风云,何况人世祸福?这可难猜的紧了。”
沉吟片刻,道:“魔门联合北海幽冥岛,又与妖族结盟,势力大增,甚至都超过了人族帝国。但他们三方只是联合没有统一的指挥调度,各自为战,力量就分散了许多。“
明启流微微一笑,道:“郑大哥对局势瞧得极透。昨夜传来消息,西王母带领妖族大军一直驻守边界,完全没有与人族发起大战的意思,两族军队在西荒森林外对持,谁也不敢动手。”
暖玉沉吟道:“妖族不动,只是派遣北海水族汇合幽冥岛势力在北海夹击我们。未来的大战若不在北线,必在洞庭、西荒一带。”
洞庭山至西荒森林三千二百余里,人、妖两族东西交接,是人族族疆域内东西最窄的狭长地带,一旦妖族猛攻,人族后撤驻守,就只能以洞庭湖一线的山水为屏障御敌了。
敖倩虽然不通军事,但冰雪聪明,自小又随着父亲见多识广,对人、妖族的地理颇为熟悉,此番道理稍一思索,也已隐隐猜到了大概。
心中一紧,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愿望,只盼人、妖两军交攻洞庭。
阳光穿过布幔,照得四下一片通亮,敖倩的小女孩心思,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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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如钩,斜斜地挂在峭崖横松的树梢,黑云飞涌,清辉渐暗。
空中有两道人影去势如电,径直往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底部冲去,转眼便小如黑蚁。
狂风过处,两侧险崖峭壁宿鸟惊飞,凶兽狂吼,在深壑中隆隆回荡不绝。
数百条绚鳞长蛇盘蜷于崖壁树上,听见上方风声,只道是飞鸟俯冲经过,突然昂首冲立,张口“嘶嘶”吐信,还不等弹射跃起。
两道黑影狂飙冲落,“嘭嘭”连声,法力如暴,十余条最大的长蛇陡然被一人抓入手心,麻花似的缠臂绕成一团,一齐朝下急坠。
月光透过轻纱似的雾霭,照在那人秀丽绝伦的瓜子脸上,红发飞扬,眼波流转,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微笑,蓦地抬起右臂,一口咬在一条长蛇的七寸出。
长蛇吃痛狂吼,挣扎不得,剩下的十余条绚蛇惊嘶扭舞,想要朝她围冲咬噬,刚一靠近,却又纷纷转头乱蹿开来。
那红发红裙女子贪婪的吮吸着鲜血,艳红的血滴从嘴角丝丝淌落,更衬得肌肤晶莹雪白,几近透明。
旁边那黑袍人人转头瞟了她一眼,赫赫诡笑道:“红娘子,你在外面吃了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