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一家家房舍亮起烛火。
不久,烛火熄灭,从各家各户走出扛锄背包的汉子妇人,往村外的禾田里赶。
“老天呐,老刘,你昨晚做啥子咧?”
抹黑摸到自家地里,昨日那个拒绝多管闲事的汉子怔了下,肩头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地上,揉了揉眼,又瞪大了眼,喃喃道。
紫气东来,有朝霞漫天,璀璨朝曦,映着禾田村落,倒是宁静美好得很。
“娘咧,俺的老腰啊。”萧天清从西侧土胚房里钻出来,有气无力嚷。
“昨天让你学,死活不会,今儿怎说得这般顺溜了?”萧风靠在不远处墙壁上,转头问。
“那不是没转过弯来嘛。”云飞扬从同一间房里出来,转着脖子说,“公子什么时候起的?”
刘大汉说他家房间有几间空房是真的,可能住人的不加主屋就四间房。剩下的,一间空粮仓,几袋水稻横着墙角,一间空储物室,几个桌椅并排而列,一间牲口棚,空的。
几人无可奈何就挤了挤额。
连萧风都是跟洛天怡挤一屋的。
“卯时。”萧风转回头继续研究他那本‘禁制大全’,淡淡道。
“不是吧?您一个时辰都没睡够?”萧天清瞪大了眼。
“不是又动真气了吧?”相邻房间里许天望懒洋洋钻出来,问。
“嗯……”萧风头也没抬,随意点点头。不过他到底回答的谁的问题就难说了。
“谁就睡了一个时辰,这么厉害?”安穆琳正好出房间,俏皮问。
“还能是谁,公子喽。”萧天清走到安穆琳身边,随意说,“累不累?腰酸不酸?”
“这算什么,部落迁移的时候都是扛着大包小包走一天的。”安穆琳摆摆手,道。
“哦。”萧天清立即回想起自己在北仓原的悲惨遭遇,讪讪应了声。
“不是我说你啊,公子,你这样会长不高的。”安穆琳却没注意到,转头看向萧风,一本正经说,“我爹爹说小孩子睡觉时才长个子,不睡不长的。”
“对,对,我娘也这么说。”洛天怡从房间里钻出来,赞同点点头,“但是,萧哥哥,你是不是坐了一夜啊?感觉你没上床。”
“都起得这么巧。”萧风却不回答,将书本一合,站起身来,“行了,风晴和天月也都出来吧。藏什么藏?”
“哦。”两声回答从同一房间响起。
紧接着,两个姑娘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咦?浩然呢?”风晴将所以人都打量了番,惊奇道。
“昨晚于叔来过。”萧风揉了揉脖颈,昨天他也跟一伙儿人忙了一宿,还稍微调皮了下,是真累。
“然后呢?”萧天清眨眨眼。
“然后他就先回去了。”萧风随意说,“这个天望应该知道。”
“我何止是知道,”许天望撇撇嘴,啧啧道,“今天咱就能走,于叔来接,又是一场好戏。”
“啊?”三个女孩子没反应过来,眨眨眼。
“我就说,公子怎么让你想法子。”风晴笑嘻嘻看许天望。
“信不信我抽你啊?”许天望一挑眉,凶巴巴说。
“那刘叔什么时候出去的?”云飞扬四下看了看,问。
“卯时。”萧风微笑说。
“那……”四个女孩子立即双眼放光。
“估计过会儿能回来。”萧风继续补充,清咳了声,低低说,“不过你们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了,最后那地啊……估计我们是帮了倒忙。”
“怎么说?”许天望好奇凑到萧风身边问。
“我问了,插秧不能向下插的,会飘苗。”萧风眨眨眼说。
“这点破事也有讲究?”许天望撇撇嘴,随意往土墩上一坐,浑不在意说。
昨日,一伙儿人最后是直接快累趴下了,什么疏密有度,什么横着贴,什么入土不过二寸,直接是用扔的,成不成看天意。
然后,他又说,“回来了。”
紧接着便见到刘大汉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我……我跟你们说啊,奇了,老天开眼了。”
他红光满面,“七块地,正正九亩,一晚上就都自个儿长了苗了。”
“真的?”萧风眨眨眼,好奇问。
“对啊,村里人又没帮俺的,不是老天爷,难不成是你们啊?”刘汉子理所当然点点头,又摆摆手,“说什么笑话,你们几个,细胳膊细腿的,那是飞着插也插不完啊。”
“是啊,呵呵……我再补一觉,大叔,开饭叫我。”风晴皮笑肉不笑应了声,抬手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心中暗叹,我这一手美甲啊,喂狗了,转身又回了房间。
几个年轻人同时想起昨晚一伙儿人在污泥里弯腰健步如飞,那场面岂是鬼魅能形容的,得,好心都给狗吃了,面色都有些古怪。
“这姑娘……”刘大汉茫然看风晴没了影子,有些呆呆问。
“水土不服。”许天望一脸憨厚又诚恳笑容,“您就七块地啊?都没问题?”
“不是,还有七八亩呢,俺家以前也光鲜过,就是……算了,今儿高兴,不说这些伤心的,你们饿了吧?俺去做点饭,吃好的。”
说着,转身去了正南主房。
“什么情况?”萧天清眨眨眼。
“人傻,还能什么情况。”许天望拍了下萧天清胸膛,低声说,“哎,老乡,俺打个下手吧。”
“啥子意思?”萧天清又转头看云飞扬。
“那么多田地,咋就能混得这么惨呢。”云飞扬摇摇头,不可思议道